第0434章 拿著雞毛當令箭!(1 / 3)

嘀嗒!

晶瑩的淚珠,順著袁湘的臉蛋,滾滾墜落。

遙想當初,斯文儒雅的顧少堂,坐在家中,與自己歡聲笑語,並抬手揉動自己腦袋的畫麵……

袁湘始終不願意相信,對自己猶如親妹妹的顧少堂,不曾有過一絲真情實意?

難道,這些都是偽裝的?

從頭至尾,顧少堂都沒將自己當回事?

這不可能!

“我才不要相信。”袁湘狠狠咬著下唇,任由淚珠滑落,但即便如此,她還是選擇相信顧少堂!

相較於袁湘不顧一切的相信,作為父親的袁康,其實也很難接受……

他想親眼見到那個年輕人,親耳聽一聽他告訴自己,他與袁家之間並無太深的關係,隻是有過交集罷了。

若真這樣,他袁康也就徹底死心了。

故此,在明知道請柬方麵有問題之後,袁康還是硬著頭皮,參加顧家家宴。

唯一失策的地方,是沒有事先隻會袁湘,讓她有個心理準備。

否則,也不至於,鬧成現在這幅被動的畫麵。

袁康無奈歎氣,自己果真老了,為人做事等方方麵麵,均沒有以前意氣風發時,考慮的那麼妥當,穩重,將一切潛在隱患,牢牢控住!

啪!

袁湘用力掙脫父親的手,仰起小臉,眼睛通紅,她還是不解,“我們有邀請函,憑什麼還要在這裏忍氣吞聲!”

今天。

她必須要讓在場這些看不起她的人,睜大他們的狗眼,好好看看。

他們一家都是顧少堂大哥哥的座上賓,不是他們可以隨意招惹欺辱的人!

“湘兒!你能不能收斂你的任性,不要再說了?”

袁康何嚐不懂女兒的心思。

隻是如今……再掙紮也不過是徒增笑話了。

走上前,試圖再一次阻止袁湘,不要做愚蠢的舉動了。

隻可惜……

年輕人的體力,終究是上了年紀的他無法比擬的。

何況女兒已經陷入了魔怔。

靈巧避開父親的大手,袁湘啪的一下將邀請函打開,朝向李琦,“你給我好好看著,這邀請函,可是顧少堂大哥哥親自派人送到我們袁家的!”

嗤……

起先隻是微小的嗤笑,很快就變成了眾人的哄堂大笑。

袁家這丫頭,還真是把雞毛當令箭?

李琦伸手輕輕推開,身體微微前傾,目光直視眼前的女孩,“這邀請函和我的倒是不一樣,挺別致的。”

這種最下等最次一流的邀請函,這小丫頭也好意思拿出手,甚至還當做寶貝一般,公開顯擺?

實在可笑。

人,最怕的是沒有自知之明!

李琦原本還想著繼續嘲諷嘲諷,不過如今隨著這份邀請函拿出,那點心思也詭異般煙消雲散。

袁家早落魄了。

隻不過這小丫頭不願麵對而已。

和這麼一個不諳世事,隻會刁難任性,沒有半點自知之明的黃毛丫頭,鬥來鬥氣,簡直跌份!

“哪……哪裏不同了?”

隨著周圍的笑聲越來越大,袁湘也逐漸意識好像確實有些不對勁。

底氣愈發不足。

將邀請函又翻來覆去的看了一遍。

隻是她能確認的,邀請函並沒錯,至始至終都是顧少堂大哥哥送來的那封,於這一點,倒是沒有什麼異議。

既然如此,為什麼自己的邀請函,會引來這麼大的風浪,一時間,眾人跟著哄堂大笑?

“還嘴硬呢?”

李琦挑了挑眉,語氣玩味,又鋒利。

這讓袁湘很害怕,下意識後撤了幾步,避開李琦明顯沒有半點善意的眼神。

緊接著,李琦故作慢悠悠重新取出一封邀請函,與她的放在一起,“看看,有什麼不同。”

袁家那封,紅底燙金,簡約卻不失大氣。

一看就是請的專人設計。

而李琦那封,卻是墨色燙金。

請柬四周留有青色紋飾,寓意青雲直上。

且,在請柬一側,還有一句詩詞。

‘不隔紅塵趨棨戟,隻拖珠履赴尊罍,應逢明月清霜夜,閑領笙歌宴此來’

兩者相比。

高下立判。

即便袁湘再如何單純,沒見過太大世麵,也能分辨出其中差別。

“我這種才是貴賓的正式函,你那……,姑且比下人高一等罷了,座上賓?你還真有臉,拿自己當顧家座上賓?請問你有什麼資格?”李琦冷哼。

“說句不好聽的話,你這種請帖,隻配在門口吃飯!”

“你胡說……”

臉色刷的蒼白,袁湘眸中神采更是迅速消失,“難道,難道,是顧少堂大哥哥拿錯了嗎……”

隻是顧少堂做事章法有度,又怎麼會犯如此低端的錯誤?

袁湘心亂如麻。

下意識抬眸望向父親。

“爸,你說句話啊,顧少堂大哥哥一定是拿錯了對不對,他親口說過的,我就是他親妹妹!”

源源不斷的淚水,像是斷了線的珍珠,袁湘已經沒工夫去擦眼淚了,像是抓著最後一根稻草一樣,緊緊的抓著袁康的胳膊,“爸,你告訴我,我說的都是對的……”

“爸,說話,求你了。”

“爸……”

女孩聲音越來越小,眼神也愈發茫然無措。

袁康沉默無聲的站在原地,始終沒有回應袁湘,哪怕是一個字。

袁湘跌落在地上,但仍是抱著一絲希冀,嘴裏喃喃囈語,“爸,我們是顧少堂大哥哥邀請過來的,對吧……”

邀請函是她親眼看到,顧少堂派人委托過來。

那天。

委派的人還特地好心好意叮囑她,這會是一場規模空前浩大的宴會,女孩子要穿的漂亮一些,出眾一些。

為此,她專門在衣櫃裏,找到了袁家沒有破產前,她買過的最貴的一件禮服,也是僅剩的那一件。

其他的禮服,早在袁家衰敗時,拿去賤賣,幫著家裏抵債。

這件她實在舍不得。

故而才會留下。

收到邀請函的這幾天。

她幾乎每隔一段時間,就會穿上這件禮服。

站在鏡子前,幻想著宴會那天,顧少堂大哥哥西裝革履,牽著自己,走在眾人之前,何等的閃耀奪目!

但……

這個夢才開始,怎麼可以這麼快就破滅?

袁康怔怔的看著女兒那道無助弱小的身影,心神似乎到了崩潰的邊緣。

隻是,他蠕了蠕嘴唇,最終還是一句話都沒能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