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輿論引導,齊家已經成為鄧州市當之無愧的唯一焦點。
若是換做以往,齊家也就見怪不怪了,畢竟是本土霸族,稍微有點風吹草動,傳的人盡皆知,倒也正常。
但現在……
大局勢風起雲湧,而齊家,在這個敏感階段,既不願意招惹了沈卓,也不希望,得罪那些針對沈卓的大勢力。
兩邊都是神仙,這場打架,注定哪一邊都招惹不起!!!
換言之,他們情願當個縮頭烏龜。
畢竟,兩方都是惹不起的巨頭,齊家最多在鄧州稱王稱霸,離開了鄧州,真的什麼也不是。
人,貴在能夠準確的清晰的認知到自己的實力。
也可貴在,能在風聲搖擺的時候,選擇最利於自己的方式,存活下去。
無奈……
齊家在鄧州影響力太大了,這個階段,再加上這件突發事件,想要一丁點動作都沒,或者不被有心人士盯上,似乎不太可能了?
議會結束。
齊子健略顯疲憊,他伸手推了推自己的額頭,然後單獨留下了齊恒。
這對父子,表麵上不和,時不時會在某些事情方麵,產生爭執以及分歧,看起來就不對頭,尿不到一壺去。
但,哪怕是周正義都清楚,齊恒是齊子健最引以為傲的唯一一個子嗣,未來家主之位,隻要不出意外,大概率是齊恒。
周正義在齊家做事這麼多年,能力和判斷力,以及洞察力會低?
其實,早些時候,周正義與齊恒關係雖然算不得和睦,但也沒什麼太大的矛盾。
隻是這個齊家先生,也不知道聽了誰的讒言,或者腦袋裏哪根筋搭錯了,打成年記事起,就瞅不上自己。
就跟自己欠了他錢似的!!!
如若能夠化解彼此,尷尬的相處方式,周正義早就想法設法與齊恒交好乃至聯手了,畢竟這位,最有可能繼承未來家主之位。
可惜,一次又一次試探,齊恒是真不待見他啊。
久而久之,周正義隻能劍走偏鋒,與齊恒針鋒相對起來,既然你不打算要我活,我就惡心你,指不定還能爭來一線生機。
關於齊恒與周正義的矛盾,家族裏,人盡皆知。
同樣是司空見慣,故此,也沒誰嚐試著調和,哪怕齊子健,這些年,嘴上也沒訓斥過這兩方的任何一位。
當然,齊子健也沒想過,叫來兩人,然後心平氣和的調停。
以前大家覺得,齊子健性格相對弱勢,總是顧及舊情,以致於,一個所謂的管家,徹頭徹尾的外姓人,都敢以下犯上,善作決斷了。
現如今……
仔細想想,這位家主才是聰明人!!!
“你坐過來。”齊子健招呼齊恒,坐到了自己的身邊。
齊恒收斂情緒,然後來到齊子健跟前,不過並未坐下。
“關於周正義的事情,你怎麼看?”齊子健開門見山,主動詢問。
齊恒沒做聲。
周正義在齊家什麼作風,以及為人方麵什麼手段,大家都心知肚明。
這場無妄之災,周正義嘴上說著與自己無關,隻怕,別說齊子健不相信,周正義都難以說服自己。
齊子健不深究,不代表,他在這件事的看法上,就這麼容易被周正義糊弄過去。
以前仰仗著齊家家大業大,縱然這老管家犯了什麼過錯,外人也不敢追究,最終不了了之。
隻是這一次,關鍵階段鬧出這樣的風波,齊子健一來不敢掉以輕心,再者,多事之秋齊家怕是難以將自己摘個幹淨。
齊恒其實也清楚,齊子健刻意留他,並不是討論什麼周正義的問題。
應該有其他事情,急於商量。
考慮事態很嚴重,齊子健需要有人幫忙分析,故此,留下了自己這個最信賴,最可靠的兒子。
“父親有心事?”齊恒看出自家父親情緒不好,有點悶悶不樂的樣子,故此詢問。
齊子健點點頭,“確實。”
“關於沈卓?”齊恒眼睛一亮,大概猜測到,肯定事關沈卓,隻不過他還是有點疑惑,隨之反問一句,“沈卓真的還在鄧州嗎?”
“我前兩天想了想,如今這個局勢,想殺沈卓的人太多太多了……”
“現如今,這位北天王,竟然在自己身體抱恙狀態不穩的前提之下,主動暴露自己的行蹤,這和找死有什麼區別?”
“我不相信沈卓是這麼自負的人,他這種智勇雙全的存在,肯定有自己的安排和後手。”
“所以?”齊子健很好奇齊恒的判斷。
齊恒道,“會不會故意釋放煙霧彈?沈卓確實來過鄧州,但已經離開了。”
“現在,之所以所有人都在討論,目的是吸引那些針對他的大勢力,將所有焦點聚集到鄧州,而本人,早已金蟬脫殼?”
這樣的推斷,也並非沒有道理。
明知道外界,存在大批量的勢力,意圖聯手絞殺自己。
按照正常人的邏輯,盡量隱瞞行蹤,保持低調,才是最準確也最合適的選擇。
齊恒認為,沈卓在玩金蟬脫殼,本尊應該沒到,或者途徑鄧州之後,便秘密離開了。
現在鄧州大局勢風起雲湧,人人惶恐不安,哪怕齊家都受到了影響和波動。
這些方方麵麵的變故,不正是達到了沈卓的目的?
“你覺得,他在鄧州的可能性有幾成?”齊子健詢問自家這位兒子。
齊恒暫時沒有給出答複。
畢竟,推斷終歸是推斷,假如沈卓反其道而行之,就是要引蛇出洞然後殺幹淨,也未嚐不是一種可能性?
隻不過,從沈卓第一天抵達鄧州,造成難以想象的轟動之後,鄧州表麵上,討論沈卓的人越來越少。
這場風,刮的突如其來,也消失的莫名其妙。
如今細細思索,就像是一場夢,夢醒後,一切照常,沒有任何實質性的影響。
其實,無論是齊子健還是齊恒,現階段,大家最該關注的是沈卓的動向。
並非他齊家的這場風波。
縱容齊家這場風波,甚囂塵上,掩蓋了很多問題。
但,作為地方上的一宗大家族,齊子健何嚐不知道,自己最該關注的是什麼?
“我倒是希望他不在鄧州。”齊子健歎氣,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
哪怕自家兒子,給出了自己的判斷,而且大概率,會是一種可能性。
然而,外部局勢可管不了那麼多。
既然明麵上的消息表示,沈卓就在鄧州,哪怕沈卓來了一場金蟬脫殼,駐紮本土的齊家,多多少少也需要表態。
沒錯!
齊家現在是想做縮頭烏龜都做不了了。
“到底出了什麼事情?”齊恒追問齊子健。
齊子健緩慢開口道,“今早,我收到一封信,考慮到這次來的隊伍,人多勢眾,加上人生地不熟,我齊家在鄧州紮根這麼多年,也算知根知底,所以……”
“希望齊家盡好地主之誼,好好款待招呼這批人!!!”
“大家一路風塵仆仆,趕來鄧州不容易,我齊家應該盡好這一份職責!!!”
齊子健說完這句話,意有所指的看了齊恒兩眼,依舊憂心忡忡的模樣。
這些話的意思,已經表達的足夠清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