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清風本想反駁兩句,豈料,阿刁上來一腳,就踩斷了他的脊椎骨。
刺耳的聲音,讓承受巨大痛苦的段清風,臉色於一瞬間,就變了。
隨著砰的一聲,這位段氏掌門人,就這麼撲倒在沈卓跟前,視線抬起,正好瞧見沈卓,擦得光亮的皮鞋。
“你……,咳咳。”
段清風嚷嚷,血水順著嘴角,緩緩溢出。
這一刻,段清風終於意識到,沈卓並非在跟他開玩笑,後者眸子裏的濃濃殺意,做不得假。
吳懷真單手拖著下巴,好說歹說,段清風也是和自己共事多年的朋友。
這些年,雖然立場變了,雙方處的跟仇人一般無二。
可,一直順風順水的段清風,這會兒,淪落到如此下場,也不曉得是咎由自取,還是報應使然。
“吳老?”沈卓回頭,笑眯眯看向吳懷真。
吳懷真抬頭,“何事?”
“麻煩找幾個下人,給送送?”沈卓伸手指了指段清風,阿刁這一腳,可沒留什麼情麵。
段清風想站在回家,基本不可能。
所以,沈卓提議吳懷真,差遣幾個下人送送。
段清風趴在地上,大口喘氣,此時此刻的他,隻知道,疼得牙關打顫,哪裏還有心情,繼續和沈卓爭辯?
哪怕是坐在跟前的吳懷真,段清風都沒心情去嘲諷,去打擊了。
當務之急是盡快返回段氏,抓緊時間治療。
免得……
段清風懷疑,自己餘生,怕是比沈卓還慘,別說站著,坐輪椅都成為了奢望!!!
“好,好的。”吳懷真點頭,連忙吩咐管家去處理。
臨走之前,段清風還是留下了句狠話,“小子,這筆賬,我段清風記下了,咱們青山不改,日|後再見!!!”
還有心思放狠話?
沈卓擺擺手,語氣很淡,很輕鬆,“記住我剛才的交代,找不出來,我殺你全家!!!”
“另外,吳老八十大壽在即,畢竟以前是朋友,我做個順水人情,誠摯邀請你以及段郎,參加吳老的大壽。”
段清風,“……”
讓他參加,吳懷真這老家夥的八十大壽?
開什麼玩笑。
南嶺市誰不清楚,自己和吳懷真有過節,並且一貫看不起吳懷真。
若是真參加了吳家老爺子的大壽,他段清風豈不是顏麵丟盡?再者,他敢來,吳懷真敢招待嗎?
“我倒是舉手歡迎。”吳懷真順勢道。
段清風憤憤的看了吳懷真兩眼,心想,自己和沈卓的個人矛盾,關乎這個老家夥什麼事?
還表示舉雙手歡迎?
這是怕,得罪他段清風,還不夠深?準備將作死,進行到底?
“吳懷真,你長本事了?”段清風冷笑,一臉不屑的看著吳懷真。
吳懷真聳聳肩膀,沒再吱聲。
前去叫人的管家,隨意搭了個擔架,便抬起段清風,離開吳家。
和當初段郎身邊的大紅人陳安,遭遇如出一轍,隻是,段清風的身份遠在陳安之上,畢竟,一個下人,一個主人。
再者,段清風明顯傷勢更重。
此時的段郎,並不清楚,老爺子段清風瞞著自己,私下去見了沈卓。
迫於沈卓那邊的壓力,段郎始終覺得,這個人不好對付,故此,在聯係帝京那邊的朋友,看看能不能幫忙。
這些年,雖然在帝京,地位遠沒有自己吹噓的那般重要,可畢竟在帝京混跡,多多少少有點交情。
段郎手頭的事情還沒辦妥,南嶺市已經先他段郎一把,炸開了鍋。
來自街頭巷尾議論聲,像是卷起的千層浪潮,絡繹不絕。
“段清風被人打廢了,剛從吳家,抬了出來。”
“這……”
“吳懷真不要命了,這個節骨眼,得罪段清風做什麼?嫌自己死的不夠快?”
“聽聞不是吳懷真出的手,另有其人。”
“不管是誰出的手,但段清風是在吳家出的事,吳懷真難逃其責!”
刹那間。
段清風成為南嶺市,當之無愧的唯一焦點。
站在本土大眾的立場,吳家早就不行了,江河日下再難複昔日風采,而段氏上位的跡象,越來越明顯。
當下,出現這麼大的事情,外界很費解,吳懷真,為何這般找死?與此同時,外界又傳出了新的消息。
吳懷真要辦壽?
這……
“什麼情況?一邊打傷了段清風,一邊高高興興籌辦自己的八十大壽?”
“這姓吳的老家夥,究竟在耍什麼鬼把戲?”
吳懷真畢竟在南嶺市生活多年,隸屬土生土長的本地人,凡是有過交情的同行朋友或者摯交,都清楚,他的為人以及性格。
按理說,吳家淪落到如此境地,按吳懷真以往的性格,肯定會選擇低調,越低調越好,這是保全自己的最優方式。
反其道而行?
這個敏感階段,吳懷真所有的舉措,都表現的極其反常,反常到外界無法揣測,也無法理解。
高調宣布舉辦八十大壽?
哪怕吳老爺子真的讓壽宴成功舉辦,屆時,有人敢參加嗎?參加了不是徹底得罪了段氏一脈嗎?
一時間。
疑雲密布。
誰也不知道,這些意味著什麼,到時候,會發生什麼?
聽聞,吳老爺子已經開始召集子嗣,悉數返回南嶺市,算是趁著這個機會,讓早已四分五裂的親人們,再次聚聚。
老爺子因為小女兒吳青青的事情,鬧得幾個子嗣分崩離析,這在南嶺市,並不是什麼秘聞。
何況,吳老爺子當初大發雷霆,為此還大病一場,好幾個月下不了床。
明麵上雖然沒說什麼,可誰不知道,鬧到那個程度,和徹底斷絕親人關係,有什麼兩樣?
此刻。
南嶺市傳的沸沸揚揚。
哪怕疑惑諸多,也令人費解,但有大熱鬧,於這些看客而言,其實心裏也表示樂意關注!!!
隻不過,相較於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普通人,段郎則是另外一層心境。
段氏大院。
段郎雙手握拳,緊緊的攥在身後,同時臉色也陰沉的可怕,似乎隨時隨刻都能滲出水來。
欺人太甚,簡直欺人太甚!!!
前期和沈卓的交流,雙方都處於互相試探的地步,誰也沒想過,徹底撕破臉,至少段郎覺得,沈卓在忌憚自己。
因為忌憚,故此,沒將矛盾擺在明麵上。
可,現在算什麼?
段清風隻是過去待了半個小時,這短短的半個小時,段清風差點在吳家,被沈卓活活打死?!
這……
段郎哪怕有一百二十種猜測,也沒想到,沈卓會如此放肆,放肆到,膽敢動自己的親爺爺,而且下手毫不留情。
這是不打算將自己放在眼裏的?
還是說,沈卓從頭至尾,都沒有將自己當做一回事?否則,何至於鬧到這麼難堪,無法完美收場的境地?
段氏在南嶺市,基本屬於公認的第一家族。
即便是昔日裏輝煌過,巔峰過的吳家,也不敢不承認,現在的段氏,是如何的強大,如何的令人望而生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