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本名夏豔的婦人,並不覺得,自己的態度,又或者說話方式,存在什麼嚴重冒犯的地方。
若非吳天恩小聲催促了兩句,夏豔怕是又要擠兌沈卓兩句。
這些年,遇到過不少出言不遜的人,也算見怪不怪了。
何況,還有吳天恩在裏麵勸和,沈卓真要揪著不放,反而顯得自己,有點不近人情,過於吹毛求疵了。
“走了走了,浪費時間做什麼?”夏豔嘀咕,不願意,再看沈卓哪怕是一眼。
吳瀟終於開口了,“媽,你少說兩句。”
夏豔瞅著丈夫護著這家夥,現在連女兒,也覺得自己,事多了?
頓時氣不打一出來!
吳天恩瞧著局勢不對勁,連忙拖著妻子,迅速離開,吳瀟耷拉著腦袋,在沈卓的身邊,擦肩而過。
“這一家三口。”阿刁搖搖頭,神色不屑。
此時。
辦公大樓。
正好走出一位中年男人,穿著立領外套,搭配常見的黑色直筒西裝褲,身高約莫一米八,人高馬大。
比普通人身材還要魁梧,整個人,也透著一股強大的氣場。
腰間夾有一隻黑色皮包,應該是手頭的事務還沒結束,尋思著,晚上吃完飯再加加班。
兩隻手不出意外,雙雙插在口袋裏。
吳天恩的狹長目光為之一亮,這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於是興高采烈的拱手喊道,“老陳。”
看樣子,這位正是沈卓要找的人,陳南飛。
陳南飛起先愣了愣,注視了幾秒,這才看清來著,“吳天恩?你什麼時候,回的南嶺市?”
早些年,因為吳懷真和幾個兒女的矛盾,故此,很幹脆很果斷的搬離了南嶺市,這件事,在本土人盡皆知,成為坊間的熱議。
這一走好多年,都不曾回來。
陳南飛倒是一直在南嶺市發展。
數來年不見,陳南飛無論是身材還是長相,都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反倒是吳天恩,開始身材走樣大腹便便。
若非眉宇依稀和當初,有諸多似曾相識之處,陳南飛還真沒認出來。
“今個回來的。”吳天恩說道,確實挺忙碌的,這還沒歇腳,就匆匆趕來,見這位有過不少年交情的老同學。
隻是,陳南飛表情淡淡,似乎,並不想和吳天恩浪費口舌。
畢竟下班的點了,他要急著回家。
而且,吳天恩拉著妻子,女兒,一看就是有事,隻怕,跟吳懷真脫不開幹係。
陳南飛也比較好奇,早些年,吳天恩不是和老爺子,徹底斷絕了關係嗎?
怎麼好端端的,又冰釋前嫌了?
他了解吳天恩的性格,是個說一不二的人,性格圓滑的很,在吳家,是最精明的一個!!!
“我找你有點事,不耽誤時間。”吳天恩小聲嘀咕道,夏豔從中示好,希望能和對方多聊兩句。
“為你爸的事情?”吳天恩挑眉,現在段氏和吳家,鬧得轟轟烈烈,一整個南嶺市的本土居民,都在等著熱鬧看。
而他,今天又態度強勢的撐了段氏一把,吳家肯定始料未及,開始惶恐不安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
吳天恩突然返回南嶺市,又突然的出現在自己跟前,指不定,就是吳懷真在背後慫恿,讓自家兒子,跑到跟前來求情。
嗬嗬。
這老家夥,並沒有想象中,骨氣硬到生冷不吃嗎?!
“嘿嘿。”吳天恩訕笑,近乎諂媚的遞上一支煙。
陳南飛倒也沒拒絕,啪的一聲點燃,隨之目光躍起,好奇的打量著,不遠處坐在輪椅上的沈卓。
不過很快,轉回注意力,並故作為難的嘀咕道,“你爸這件事,有點難處理啊。”
“年老了還這麼橫,我畢竟在南嶺市當家做主,這件事,不好好的落實幹淨,於我的口碑和作風,有莫大的影響。”
夏豔連忙跟著附和道,“是是是,那個老東西簡直太糊塗了。”
“我回來聽著他的所作所為,真氣不打一出來,這不是自己找死,這簡直是在拉著,我們一家子人,一起送死。”
言辭激烈。
搖頭晃腦,甚至暗暗咬牙。
陳南飛看了眼,這婦人倒不是裝的,實打實的真情流露,記恨著吳懷真。
堂堂吳氏一脈的當家主子,被親人們這般批判,也不知道,吳懷真老爺子,聽著了心裏作何感想?
不等陳南飛開腔,夏豔又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沒什麼其他用意,純粹的希望,借助他陳南飛的關係,請段家的主事人,出來吃頓飯。
“請他們吃飯?”陳南飛訝異,這是舉手投降了?
吳懷真又是辦八十大壽,又是跟段氏分庭抗禮,看似氣魄無雙,這邊……,親人們忙著和他斬斷關係?
這……
陳南飛咧嘴大笑,笑的齜牙咧嘴,笑的毫不掩飾,他攤開五指,意有所指的拍了拍吳天恩的肩膀。
吳天恩心裏有火,按照一開始的計劃,是希望,陳南飛個人網開一麵,別和自家老父親過意不去。
至於和段氏,如何相處,他還沒想好。
這下子,夏豔毫不商量,突然自作主張整了這麼一出,他反對也不是,認可的話,也失了他作為大家族後人的骨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