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江河本以為沈卓在跟自己開玩笑,可目光迎麵而至,瞧見沈卓的眼神之後,這位年輕公子哥,忍不住眉頭跳了跳。
他現在所站的地方,是沈卓的住所。
嚴格來說,他這麼不請自來,還主動挑釁,沈卓若是失心瘋了似的,衝自己動手,會出現什麼後果,餘江河沒辦法預料。
今天,他是一個人來的,並沒有帶什麼下屬。
此刻,單槍匹馬應對沈卓,如果這家夥,真是個瘋子,自己豈不是要陰溝裏翻船?
“嗬嗬。”餘江河沉默許久,報以一串冷笑。
蘇知鳶左右觀望,神色著急,她哪裏想到,餘江河會親自登門,三兩句言語不和,就要找沈卓的不自在?
“江河,你先回去。”蘇知鳶提醒道。
然而,餘江河依舊將視線,落在沈卓的身上,哪怕蘇知鳶在耳邊吱聲,也沒有絲毫動作的跡象。
許久,餘江河詢問沈卓,“你可知道,你眼前的女子,是什麼身份?”
餘江河有足夠的理由懷疑,沈卓並不清楚蘇知鳶的具體身份,同樣,不曉得她的未婚夫,在帝京,在這天下第一大都,是何等驚世駭俗的年輕人物。
否則,這家夥,怎麼有膽魄,主動招惹蘇知鳶?
過度接觸蘇知鳶也就算了,這會兒,還邀請到家裏,一同吃飯,這和給那位,他極為尊重和仰慕的大貝勒爺寧哥,戴綠帽子,有什麼區別?
先前他說,一旦自己主動通報了寧洋,會產生什麼樣的後果?
其實,本意是為了告誡蘇知鳶,不要因為自己一時的任性或者衝動,造成難以估量的損失。
但,他確實不敢一五一十的告知寧洋。
若是讓寧洋知道,他心心念念,勢在必得的未婚妻,這會兒,跟一個不三不四的人過分親密,不得發瘋?
屆時,他餘江河也別指望好受,指不定,落得個維護不周的責任,徹底失去寧洋對自己的信任和青眼相加。
“我知不知道,她什麼身份,跟你有什麼關係?”沈卓反問。
餘江河,“……”
這句話,頓時讓餘江河無言以為,可話糙理不糙,站在沈卓的立場,餘江河隻是個局外人,願不願意搭理餘江河,全憑沈卓個人興趣。
“年輕人,我奉勸你不要玩火。”餘江河齜牙咧嘴,宛若一個長輩般,居高臨下的恫嚇沈卓。
沈卓漫不經心翻閱著手中的書籍,麵對餘江河的惱羞成怒,完全不放在心上。
“哥哥,正好我下午還有工作,要不,這會兒先回去了?”蘇知鳶害怕再這麼僵持下去,難免會發生爭執,於是和沈卓交涉道。
沈卓點點頭,倒也沒有為難蘇知鳶。
餘江河眼見著有階梯下,想著和沈卓這樣油鹽不進的人爭執,實在沒什麼意思,何況,他現在單槍匹馬,孤身一人,繼續硬懟下去確實存在風險。
“我懶得和你一般見識,很快,你就要後悔的。”餘江河冷笑一聲,轉身邁出門檻。
蘇知鳶沒急著離開沈卓的住所,逗留了幾分鍾,直到外麵傳來一陣喇叭聲。
她聳聳肩膀,無奈道,“我走咯。”
“嗯。”沈卓輕輕嗯了聲,待蘇知鳶臨別之前,刻意提醒道,“有什麼麻煩,可以直接跟我說。”
蘇知鳶為之一愣,背對沈卓的身子,默默轉了過來,“真的?”
“嗯。”沈卓點頭,語氣還是那麼自信,篤定。
蘇知鳶好奇,“那如果是很大,很大的麻煩呐?”
“於我而言,最不濟也就是天塌了下來,無妨。”沈卓道。
蘇知鳶也不知道,沈卓是不是在和她開玩笑,可就是感到很開心,她點動臻首,最終離開了沈卓的住所。
這邊天色尚走,沈卓看了會兒書,便拎著一杯灌在保溫杯裏的茶水,沿著校區散步。
前一段時間,他雖然經常出門散步,但完全沒有太高的關注度。
現如今,因為蘇知鳶的時不時出現,連帶的讓沈卓成為了大名人,關乎以前的風波,這一屆的學生,倒是絕大多數不知情。
這邊,剛和一群學生擦肩而過,下一秒,他便遇到了陳涵,這位陳老師,這幾天,貌似不忙?
“蘇姑娘呐?沒和你在一起?”陳涵衝著沈卓擠眉弄眼,意有所指道。
不久前,陳涵,陸佳佳,都和蘇知鳶有過接觸,雖然接觸時間很短,但這麼位好性格的漂亮女孩,於他們而言,可謂印象深刻。
也從中得知,與沈卓關係匪淺,打小就認識,算得上青梅竹馬。
“工作去了。”沈卓如實答複。
以蘇知鳶最近在學校的知名度,完全隱藏不了,與其藏藏捏捏,不如如實告知。
陳涵漬漬道,“讓一個女孩子在外麵辛辛苦苦工作,你一個大老爺們,天天無所事事,哎。”
言外之意,在調侃沈卓不懂得憐香惜玉。
沈卓啟開保溫杯蓋,笑眯眯的抿了一口,沒有反駁。
陳涵若不是還沒到老眼昏花的年紀,她還真以為,眼前的人不是沈卓,而是某個老家夥,年紀輕輕的,硬生生將自己活成了退休老人的狀態。
“你再提個鳥籠子,就更形象了。”陳涵暗自嘀咕道。
沈卓詫異,“什麼?”
“沒什麼,羨慕你逍遙自在,沒有工作壓力呐。”陳涵揮舞著自己的臂彎,與沈卓並肩而行。
沈卓主動道,“你找我有什麼事?”
“你怎麼知道,我找你有事?”陳涵詫異,一臉匪夷所思的看著近在咫尺的沈卓。
常言道,無事不登三寶殿,以陳涵的性格以及為人,尋常階段,肯定不會主動找自己。
陳涵攤了攤自己的雙手,一副主動敗下陣來的姿態。
不過,陳涵依舊沒有點名核心,而是拐彎抹角道,“對了,你和白家的事情,處理的怎麼樣了?”
“白家?”沈卓略感好笑,這種事還能怎麼處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唄。
何況,從他重返帝京開始,一連串的麻煩,都是白家主動挑起的,他完全被動防禦,還真沒考慮清楚,怎麼處理。
顯而易見,陳涵話裏有話,在試探沈卓的態度。
“我今天,可是聽到不好的言論。”陳涵賣了個關子,站在沈卓跟前,一副神神叨叨模樣。
沈卓表示不解,既然指明了不好的傳言,肯定和自己有關。
陳涵猶豫,在考慮要不要跟沈卓如實交代。
“有什麼說什麼。”沈卓提醒。
“白冰的母親,今天一通電話打到了校長室那邊,指名道姓問你在不在,還要求老校長,暫時穩住你……”陳涵一五一十道。
沈卓摸摸鼻子,這前腳和白裏鋒正麵相遇,安秀華這婦人,就忍不住要現身了?
“這可不是個善茬。”陳涵提醒。
沈卓自然清楚,安秀華是個什麼德行的婦人,目中無人,不可一世,而且仗著自己是女流之輩,囂張跋扈至極。
“白家和學校有多個合作項目,故此,白母一度認為,學校是靠著他們白家,勉強混得一口飯吃。”
“聽聞,電話裏對老校長一陣安排,就跟招呼下人是的,還警告老校長,人跑了,他絕對吃不了兜著走。”
陳涵一陣腹誹,老校長自然也不是個好脾氣的人,這會兒,怕是還在辦公室裏麵罵娘呐。
沈卓咧嘴淺笑,這言行舉止,符合安秀華的一貫作風,目空一切,霸道且自負。
至於,安秀華為什麼知道自己就在學校裏,於這點,沈卓倒是不怎麼意外。
“你想好怎麼應對這個女人了嗎?”陳涵著急問道。
既然找上門來了,而且這麼暴躁的衝著老校長一陣吆喝,注定了來者不善。
何況,這個女人,在很多年之前,已經讓學校的一眾教師和學生們,領略到了她的霸道和不可理喻。
現在,又是因為同一個人,再次造訪學校,指不定要變本加厲。
“我沒什麼好顧忌的。”沈卓聳聳肩膀,倒是沒什麼太大的情緒波動,區區一個安秀華,還不至於讓他倍感難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