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清晨。
難得的休息日,老校長裴烈這段時間,肉眼可見的人逢喜事精神爽,見著誰都是樂嗬嗬,將笑容掛在臉上。
說來也是,前不久,從學校傳出即將被針對的消息之後,這位老家夥,可謂是茶不思,飯不想。
畢竟,在自己的任上出現這樣的狀況,哪怕用一句大勢所趨,非人力可以阻擋來安慰自己,但終歸是心裏不好受。
如今,學校的問題非但被輕輕鬆鬆的解決了,並且看這位接管學校的年輕人沈卓,是個狠角色,哪怕是白家這種在帝京稱得上為小巨頭的存在,也照樣不虛!!!
當然,隨著和沈卓的接觸越來越深,裴烈越來越覺得,自己要感謝一個人了,需要親自登門去感謝。
畢竟,如果不是那個人,曾經收留了沈卓作為旁聽生,於這座學校讀書深造,也不會有這麼一份恩情在。
同樣不會時隔多年之後,這個家夥,宛若天神降臨一般,在學校遇到麻煩的關鍵時刻,慷慨出手!!!
其實,這麼久以來,尤其是那一批和沈卓同屆的學生,隻是知道沈卓旁聽生的身份,卻忽略了一個細節,一個至關重要的,甚至稱得上致命的細節。
這個年輕人,若是真的那麼不堪,何至於,能夠像大家說的那樣,走後門?
退一步講,人脈,關係不到位,光一個貧賤出身的窮酸學子,壓根就走不成後門,這不合理,也邏輯不通!!!
換言之,要麼這個年輕人背後有著不為人知的關係網,要麼,其本身就沒有表麵看起來那麼簡單。
白家和這家夥的糾紛,很大概率,另有隱情,或者迫於什麼不得已的變故,從而讓這場看起來並沒有多大影響的糾紛,會在日後成為眾人口**談的笑柄之一!!!
“走,去袁老那裏。”裴烈上車之後,直接吩咐司機,以前就沒少拜訪,故此,於司機而言輕車熟路了。
隻不過,因為這段時間學校的變故,導致裴烈沒辦法抽開身,另一方麵,也沒什麼顏麵去找袁老敘敘舊!!!
而,裴烈口中的袁老,姓袁名振河,是裴烈的前任,換言之,是上一代老校長。
當初,考慮年事已高,加上確實身體跟不上去了,故此,退了下來。
裴烈跟著袁振河工作了很多年,算是心腹中的心腹,雙方結交幾十年,關係遠不是一般人可以揣測的。
從某種角度而言,裴烈老校長是袁振河的門客之一。
約莫二十分鍾過去。
商務車來到帝京一家小住宅區,格局很有意思,往往設置在後院的花圃,放在了大門位置。
裴烈推開門,一眼便看著了,拎著花壺,背負著一隻手,慢慢悠悠澆水的老老校長袁振河。
這是一位頗具學者氣息的老人,嚴格來說,有畫師的風範。
一頭披肩白發簡單束起,穿著月白袍,顴骨很高,本人也很瘦,但並沒有那種讓人看起來,搖搖欲墜垂垂老矣的姿態。
相反,自從退下來之後,經過這兩年的調養,身子骨越來越硬朗,尤其是眼神,燁燁生輝。
“袁老,好久不見。”裴烈雙手作揖,朝著袁振河打招呼,臉上堆滿笑容,一看就是心情極好。
袁振河並沒有第一時間搭理這位老下屬,而是慢慢悠悠澆完花,之後,方才語氣不急不緩道,“這是什麼風,給你吹過來?”
“有段日子沒見麵了吧?”
“這不學校工作挺忙,一時半會抽不開身。”裴烈也沒閑著,自顧自走到花圃邊的涼亭下,拿起桌上的茶水,就猛灌了一杯。
“你倒是不客氣。”袁振河放下花壺,擦幹淨雙手,這才坐到了裴烈對麵,拿起茶杯,笑而不語。
裴烈雙手搭在膝蓋上,迎麵吹來的爽,帶著令人心曠神怡的舒適感,很久沒有這種輕鬆的感覺了。
袁振河最看不慣裴烈這幅姿態,於是笑罵了句德行,之後,追問道,“學校的事情,解決了?”
“知我者,袁老也。”裴烈開始擠眉弄眼,然後朝眼前這位老老校長,喜滋滋豎起了大拇指。
袁振河於裴烈這幅姿態,沒有太多的反應,同時,也沒有繼續開腔的打算。
這下子,輪到裴烈疑惑不解了,他反問道,“袁老,難道不好奇,究竟是誰解決了學校的麻煩?”
“這很重要?”袁振河翻白眼。
裴烈一愣,袁振河這句話確實對,反正都解決了,中途的過程以及細節,本就不是袁振河該關心的事情。
“嗨。”裴烈微笑,然後煞有介事的賣了個關子,最後,還是如實告知道,“是,他回來了!!!”
“他?沈複?”袁振河蹙眉,沉默了大概隻有一秒的時間,這位老家夥眼神裏,明顯藏著一絲興奮和激動,不過收斂的很好,哪怕是近在眼前的裴烈,都沒發覺。
“你確定?”袁振河追問。
裴烈點頭,語氣一改玩味,十分篤定道,“千真萬確,這次,學校的矛盾,就是他出手解決的。”
“我就說嘛,這樣風華絕代,千古無二的存在,怎麼可能,就悄無聲息的沒了。”袁振河哈哈大笑,清風吹著他的長發,頗有股仙風道骨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