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傍晚,外城12區,49號居民點。
“啊啊啊啊啊啊!!”
山坡上的小屋傳出一聲槍響,隨後就是持續不斷的慘叫。
“我的腿!我的腿!啊啊啊啊啊啊!!!”
「小醜組」組長唐納德滿臉邪笑,他蹲在負痛翻滾的畫家前麵,用剛剛開過火的M1911手槍梳理自己的冰激淩發型。
“快畫!快畫呀梵高!你不趕快完成創作,咱們就來不及和「收藏家」進行交易了!”
唐納德將黑洞洞的槍口移向畫家的右腿。
“先左後右……兩條腿都斷掉,你應該就能積攢出足夠的痛苦,落下點睛之筆,完成這幅撼人心魄的作品了吧?畢竟收藏家是看上了你畫中的痛苦,才會不惜代價收購你的作品。”
“嘎哈哈哈!嘎嘎!”唐納德眼神癲狂,不熟悉他的人可能會認為這是“快樂藥”副作用,但唐納德從來不吃那些東西。
畫家終於停止翻滾,從他的左腿膝蓋處流出大量鮮血,形成血泊。滿身血汙的男人強撐著抬起了頭。
這位畫家的長相,仿佛是“落魄藝術家”的活樣本一樣,的確有幾分像長發版梵高。
“你、你們什麼時候才能給我自由?我已經被迫畫了12幅這樣的畫……我畫夠了!而且我的名字也不是梵高……”
唐納德毫不留情地又開槍射中畫家的右腿。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畫家再次被劇痛俘獲,唐納德吹了吹槍口的硝煙。
“不知感恩的家夥。如果沒有小醜組,隻憑你自己的財力,你怎麼可能用得起基於碳納米管技術的「最黑顏料」?這種顏料即使是在貴族畫匠那邊也是剛開始流行。”
「最黑顏料」對光的吸收非常徹底,被環石城藝術界普遍認為,最適合描繪黑夜中的絕望。
“之前你隻能打零工,給人畫廣告傳單。沒有我給你取名「梵高」,再幫你大肆宣傳,你的作品怎麼可能獲得上層人士的垂青,甚至出現在大型畫展中間?”
“所以說,你難道不應該努力回報我,畫出一幅史無前例的佳作,讓「收藏家」也禁不住好奇來看你一眼嗎?”
“嘎哈哈哈!等我們成功綁架了收藏家,我就放你自由!隻要你能在混戰中活下來!嘎嘎!”
自說自話老半天的唐納德,發現「梵高」已經失血過多昏迷不醒,唐納德用槍口戳了好幾次畫家的臉。
“好像不是裝的。你,還有你,把他拖到村口公路,用那邊的再生艙把他救活!”
兩名同樣白粉抹臉的小醜,分別從兩邊拉住畫家的雙手,其中一名小醜問:
“組長,萬一進再生艙以後,梵高他變成福瑞人怎麼辦啊?那他還能畫畫嗎?”
唐納德尖聲冷笑:“你是今天才來換班的吧?我每次催畫都要把梵高打成重傷,送進再生艙再救回來,他不是屁事沒有?隻是今天下手急了些,平時都是讓他四肢中彈但不至於昏迷,必須先畫完作品才能進再生艙呢!”
手下的小醜咽了下口水,他早已聽說組長的暴虐,隻是今天小醜組全員出動,才第一次有機會見到組長。
以“痛苦與絕望”為主題創作繪畫,結果畫家本人被槍口贈予了痛苦與絕望,不畫完就不能進入再生艙得到救助,實屬人間慘劇。唐納德手下的小醜暗暗發誓,如果自己以後要當畫家,唯一畫的類型隻有春宮圖。
梵高帶著觸目驚心的血跡被人拖走,唐納德站起身來,欣賞染血畫架上,那份還沒有最終完成的油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