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07 風華萬千(2 / 3)

在雲老爺子的身側,雲小墨軟軟的童音響了起來:“壞人!我娘親那不是偷襲,那是搶占先機,出奇製勝!哼,連這個都不懂,還當裁判,羞羞!”

他的聲音不大,卻極有穿透力,遠近的人,包括評判席上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羅丞相老臉難得地紅了下,隨即冷著麵孔,朝雲小墨狠瞪了過去:“臭小子,你懂什麼?這裏是大人的事,你一個小屁孩,給我閉嘴,滾一邊去!”

轟——

人群中爆破出一陣噓聲,堂堂一國的丞相,居然如此粗鄙,連一個孩子也不放過,惡毒地責罵,實在有違一國丞相的威儀。

南宮櫻柳眉倒豎,從座位上跳了起來,叉腰對著羅丞相罵道:“老頭!你敢罵小墨,也就等於是在罵我!我一定要去皇爺爺那裏告你的狀,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羅丞相看到這位小姑奶奶突然從人群裏冒了出來,不由地虛出了一身冷汗,雲家到底給這小姑奶奶下了什麼蠱,居然讓她如此地維護雲家?雖說童言無忌,他無須太顧忌,可是這位小姑奶奶是極為得到皇上寵愛的,倘若她真的跑去告自己一狀,且不論皇上對她的寵愛,若是讓皇上知道他今日在比武會場上所說的話,他怕是真的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然而事已至此,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也顧不得這許多了。

他突然抬手,下令道:“來人,將觀看台上,擾亂比賽之人,統統驅趕出場!”

在比賽會場四周維持秩序和守衛的士兵們聞言,紛紛持矛朝著雲老爺子一家所坐的位置聚攏。

這時候,坐在評判席上容少華開始發話了。

“等等!羅丞相,今日的評判好像是我們四個家族的人,你怎麼能越俎代庖,替我們做出決定?倘若你一人的話就說了算,那你還請我們來做什麼?”

“就是,要護著自己家的兒子,那就別來參加比賽啊!既然要參加比賽,那就拿出自己真正的實力來,沒有實力,就別在這裏丟人顯眼!”別看藍慕軒人長得斯文,偶爾還有些神經錯亂,可是維護起自己人來,卻是絲毫不落下風的。

羅丞相的臉又黑了一圈,心說,我也沒請你們來啊,我請的可是孟家和司徒家兩家的人。你們容家和藍家可是自己跑上門來,若不是畏懼容家和藍家的實力背景,他壓根就不想請他們來當評判。

心裏想著,他嘴上卻是無比地客氣,諾諾回道:“容少和藍少說的是,是老夫愛子心切,所以有點急了。既如此,就請台上的四位來評判一下,雲溪她到底有沒有偷襲,有沒有觸犯比賽規矩。”

他心中冷笑著,雲家和孟家、司徒家都結下了仇怨,他們兩家是肯定不會幫著雲家的,到時候就算容家和藍家想要護著雲家,也是二比二,打成平手。

可是別忘了,台上還有太子在,他的話也是很有份量的。

所以,他心中是極為有自信和把握的,不怕此事公開來作評判。

雲溪站在比武台上,一腳踩在了羅意焰無法爬起的身子上,她冷眼橫掃著評判席上相互爭論的幾人,不由地冷笑。

這世上從來隻有她陰人的份兒,誰要敢陰她,就得有被她陰上幾倍百倍的覺悟!

既然他們說她偷襲,觸犯比賽規則,那麼她可不能白白背了這個黑鍋。

總之,不管他們到底怎麼評判,她腳下的這個人,她是廢定了!

評判席上的幾人還在爭論這場比賽的規則問題時,比武台上,一聲驚天的吼叫撕破了天際,在比武台的上空轟然炸開!

羅丞相緊張地回頭看去,隻見一把森然發亮的長劍刷刷幾下,挑斷了兒子的手筋腳筋……

她、她居然把兒子的手筋腳筋全給挑斷了?

兒子可是他們羅家全部的希望,現在兒子被挑去了手筋腳筋,也就相當於是成了一個廢人……羅丞相眼前一陣暈眩,驚得昏死了過去。

羅意焰在驚吼過後,也因為疼痛過度,處於昏撅中。

孟洛秋和司徒南星紛紛站了起來,驚悚地看向站立在場中央,手執長劍的白衣女子。她的麵色很平靜,渾身上下縈繞著一種遺世而獨立的冷然氣息,她徐徐地拔出了長劍,然後提腳往昏迷的身體上輕輕一挑,就將羅意焰給踹下了台。

這個女人……真是夠冷血的!

雲溪挑眉望向了評判席上,冷聲道:“你們也不必糾結了,不管他是輸是贏,總之都沒有資格再參加新秀爭霸賽了。還是趕緊繼續下麵的比賽吧,剩下的時間可不多了……”

說完,她颯然轉身,在眾目睽睽之下,邁步離開了比武台。

是啊,此次選拔賽的目的,不就是為了五國新秀爭霸賽而挑選人才麼?

五國的新秀爭霸賽,每個國家的參賽選手都隻有五個名額。

靖王爺和太子推薦的高手都是內定的人選,原本還有將軍府的雲清也是內定的人選,可是現在雲清腿受了傷,沒有可能再參加比賽了,所以五個名額就還剩下三個人選未定。

這也是此次選拔賽的目的,就是從南熙國內眾多的青年才俊中挑選出三名眾望所歸的人才來。

現在羅意焰的手筋腳筋都被她挑斷了,成為了一個廢人,根本就沒有再繼續參加比武的資格,所以方才的爭論也就失去它本身的意義。

孟洛秋和司徒南星兩人對視了一眼,彼此的眼角都在抽搐著,原本他們手中還有最後一張底牌的,可是現在卻有些不敢肯定了,因為這個女人的實力實在是太過駭人了!

看來,他們還需找玄階更高之人來對付她,才能確保萬無一失!

雲家有絕世的高手罩著,他們無法公然找上門去,比武場上,便是他們除去雲溪的最好機會,他們不會輕易錯過!

從彼此的眼中看出了對方的擔憂和決心,孟洛秋率先發話道:“各位,羅丞相乃是此次選拔賽的主要負責人,他現在昏迷不醒,今日的比賽也隻好暫停。三日後,今日勝出入圍的選手,再重聚到這裏,繼續比賽。”

“啊,不是吧,還要等三日之後?”

“三日之後也好,我今天受了傷,正好回去養養傷。”

“既然人家都發話了,我們還能說什麼呢?走吧,走吧,這是他們雲家和丞相家的恩怨,咱們還是不要隨便招惹事端。”

“……”

各種議論聲紛紛傳了開去,誰也不會想到好好的一場比武會出現這樣的狀況,簡直太戲劇化了。

雲老爺子拍了下大腿,不禁拍好叫絕!還是他們家的溪兒行事果斷,殺伐果決,倘若是個男兒,那一定是個大將軍的料,繼承他們雲家的家業,綽綽有餘。

隻可惜啊,她是個女子!

傲天大陸至今以來還從未出現過一個女將軍。

“爹,這一次咱們雲家算是將羅家徹底給得罪了。羅丞相最為器重的一個兒子現在變成了殘廢,他一定是痛不欲生,我恐怕他會在皇上麵前參我們雲家一本,那麼到時候,雲家的危機就更大了。”雲逸先是一陣興奮,隨後逐漸沉澱了心思,細細思索之後,開始為雲家日後的前途擔憂。

短短幾日,雲家樹敵無數,日後恐怕會舉步維艱了。

“怕什麼?那羅老賊從前就一直跟我過不去,早就將我們雲家視作眼中釘了,老夫甚至懷疑,這一次你我父子被皇上罷免職務也是那老賊在背後搞的鬼。他對我雲家所積攢的仇怨恐怕不是一天兩天能說清楚的,想想十幾年前,你大哥前往邊關抗敵,結果誤中陷阱,陷入了敵軍的重重包圍之中。你大哥是何等謹慎之人,他豈會隨意落入敵人的陷進?定是軍中有人向敵軍泄了秘,讓敵軍掌握了你大哥的行軍路線……老夫一直在懷疑,此事定和羅老賊脫不了幹係!”

“爹分析得有理!孩兒記得,那時候有大哥的屬下手持兵符前來求援,卻被羅丞相的手下當作叛徒四處通緝……他們倘若不是做賊心虛,又何必將大哥的屬下逼得無路可走,不敢回到南熙國呢?”

父子倆想起了已故的兒子和兄長,不由地齊齊歎息。

這時候,南宮櫻突然在旁叫了起來:“咦,那個人怎麼把雲姨給拖走了?他會不會是壞人?”

父子倆聞聲,連忙轉頭看了過去,流動的人群中,有一身形高大的男子正拖著雲溪的手,往會場外的方向走去。而那男子不是別人,正是方才一拳擊飛孟家高手的“張三”!

“溪兒什麼時候認識了這麼一個高手?”

“不知道啊,沒聽溪兒提起過,難道是溪兒這六年裏在外邊認識的能人異士?”

方才張三的強橫實力,讓父子倆都印象深刻。

“沒什麼可奇怪的,那是我爹爹!”雲小墨的話插了進來,語出驚人。

雲老爺子訝異地望向他,不解地問道:“小墨,那怎麼可能是你爹爹?他分明……”雲老爺子說到一半,也察覺出不對勁來了。

張三?一個頂尖的高手,怎麼可能配一個這麼俗氣的名字?唯一的解釋,就是張三隻是對方的化名,根本不是他的真名!

雲小墨仰起頭,理所當然地說道:“他若不是我爹爹,娘親又怎麼會讓他牽她的手呢?娘親最討厭別人碰她了,除了我和爹爹之外,誰若是敢碰娘親的手,肯定會被娘親一記過肩摔,摔得很慘的!”說著,他不由地吐了吐舌頭,腦海中無數類似的畫麵一一閃過,想到那些人的慘相,他很是同情。

“原來如此。”雲老爺子恍然大悟,還是小墨聰明通透,這麼簡單的道理一點即通。

既然是人家小倆口的事,那他們就別管了,讓他們多相處相處也好,對於這個未來孫女婿,他老人家還是挺滿意的。

“小墨,那我們先回家吧。你娘親跟你爹爹會自己回去的。”

“好。”

雲老爺子於是領著三位小朋友,返回雲家去了。

容少華和藍慕軒在評判席上相互對視了一眼,既然人都散了,他們留在這裏也沒什麼意思。轉首間,發現剛剛走下比武台的雲溪被一個男人拉著往會場外走,藍慕軒雙瞳睜大,頓時急了。

“雲小姐,你要到哪裏去?等等我——”

藍色的身影如一陣疾風般往台下奔去,伴隨著他的疾奔,揚起了一陣風。

容少華蹙眉看著好友的迅速遠去的身影,不禁搖了搖頭,若不是自小跟他一起長大,他絕對不要和他這麼沒有品味的人做朋友,實在是太掉他的麵子了。

搖了搖折扇,他也跟著掀袍走下評判席。

藍慕軒跑出沒多久,就被兩人給攔了下來。

“藍慕軒,今天看你還往哪裏跑?”

“你小子,害得我們好苦!”

藍慕軒看著眼前兩個臉上蒙著麵紗的男人,無辜地眨了眨眼,他們是什麼人?他什麼時候得罪過他們了?

“你們認錯人了吧?我好像不認識你們。”藍慕軒輕蹙著眉頭,一臉無害的表情。

“你居然敢說不認識我們?要不是因為你,我的臉能破相嗎?”其中一人撕下了臉上的麵紗,又迅速地戴了回去,怒目圓睜地看著他,好似要吃人。

“哦,原來你龍兄啊!”藍慕軒溫和地笑了起來,笑容如春風拂麵。

“那個,我現在還有事,先行一步了。等我有空閑之時,再找龍兄敘舊。”

“等等!”龍千辰和白楚牧兩人一左一右攔阻了他的去路。

“你把我們害成這樣,就想一走了之?世上哪裏有這麼便宜的事?”

藍慕軒有些焦急,朝著遠處瞄了眼,那抹白色的身影早已消失無蹤了。他喪氣地輕歎了聲,看來是追不上了,不過還好,她總歸是會回到將軍府的,他隻須在將軍府等她便是。

回頭再看向阻攔他去路的兩人,他撇了撇嘴,很是無辜道:“可是你們的臉不都好好的嗎?”

他心中暗想,你們的臉破相了,關我什麼事,為什麼來找我麻煩?他壓根不知道自己曾經做過的惡行,因為隻有他身邊熟悉他的人,才知道在他專注地在想一件事的時候,生人切勿靠近他!但凡他覺得氣息陌生之人,一旦近了他身,都會莫名其妙地染上各種奇怪的毒,甚至都不知道他是如何釋放的毒……

龍千辰和白楚牧就是屬於比較悲催的一類人,他們哪裏知道他有這習慣?以前見著他的時候,也沒覺得他有哪裏不正常啊?這一次見著他跟容少華一道來到將軍府,兩人還熱情地上前,想跟他打招呼,誰想他理都不理人,還讓他們無辜地染上了毒,差點就破了相。現在臉上的紅疹的確是褪得差不多了,可是在用醋擦臉的時候,用量過度,臉上不小心起了幾顆小痘痘……

這二位是什麼人,他們最為注重的就是自己的容貌,為了個排行榜的第九第十之爭,都能爭個麵紅耳赤,現在臉蛋上居然長了小痘痘……這筆賬,他們說什麼也要跟罪魁禍首來好好地算一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