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大哥終於有了喜歡的人,真好。”上官茹兒凝望著龍千絕遠去的方向,淺笑漣漣。
小落麵色微沉:“小姐,尊主那麼出色,難道你就不喜歡他嗎?”
上官茹兒搖頭道:“小落,感情是講緣分的,不可強求。該是你的,根本無須去求,不該是你的,千求萬求到頭來也是一場空。”
“小姐如此與世無爭,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小落氣惱,暗咬著牙,隻覺得跟著她再沒有任何的盼頭。
上官茹兒迎著風,清風拂麵,溫婉的語氣道:“心靜了,一切也就變得平和了。”
小落歎息了聲,再沒有心思待下去了。
“小姐,我們該回去了。”
“你先回去吧,我還想多采會兒。”
小落最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甩頭轉身離開。
“該死的,我怎麼會跟著這樣一個不爭氣的主子?什麼心靜了,一切就變得平和了?你怎麼不去出家當尼姑?”小落在心底不住地嘀咕。
一望無際的花地,繁花盛開處,突然之間發生了異動,好端端的一塊地皮忽地聳起,冒出一顆人頭。
“幾位長老,就是這裏了。”
一名黑衣男子從地底爬出,緊跟著又有幾名黑衣老者爬出了地麵,他們身上的黑衣都有著同樣的特殊圖騰,那是屬於一個大家族的特征。
“幾位長老放心,這一條秘道是屬下花了一年的時間挖掘的,這一次一定能順利將茹兒小姐帶出淩天宮。”為首的稍年輕的男子環掃了一圈,視線驀地定在了某一方向,激動道,“看,那不就是大小姐嗎?”
“茹兒!”其中一位老者朝著上官茹兒的方向高喊了聲。他們未料到事情會如此順利,剛出了秘道口就撞見了他們想要找的人。
上官茹兒從花地裏抬首,忽然見到從地底冒出來的幾人,她臉色驚變:“你、你們是怎麼進來的?”
那一場噩夢再次重演,她的腦海轟得一聲,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個充滿血色和罪惡的夜晚。她不能和他們回去,再不回去上官家,那就是一場噩夢!
“救命啊——”她扯開了嗓子高喊。
上官家的幾人對視了一眼,年輕的黑衣男子身影忽地一晃,飄到了她的身後,執起手刀,朝著她的後頸劈下。直至親眼目睹她昏迷,他彎身扛起了上官茹兒,跟著幾名長老重新回到地底的秘道。
月至柳梢,龍千絕忙完了宮中的事務,回到臥房,卻不見雲溪的身影。
想到她今日見了上官茹兒之後,就一直掛著不悅的神色,他心頭頗為不安,不知道自己究竟哪裏做錯了。
“夫人呢?”他逮了個守衛在臥房附近的弟子問道。
弟子回道:“夫人一直沒有回來。”
忽地想起了雲護法白日裏稟報之事,龍千絕眉心一緊,她莫不是真的去了赫連紫風的房間?這夜深人靜的,她去赫連紫風的房裏做什麼?
不想懷疑她,可是心中又隱隱不安,他躊躇了片刻,還是決定親自去察看一下。
這邊雲溪悶著一張臉,進了赫連紫風的房間,連正眼都沒有瞧他一眼,就徑直坐在了桌幾前,單手托腮,頗為鬱悶的神色。
赫連紫風平靜地看著她,視線一路追隨,他發現自己在她麵前的存在感越來越小。從前她見著他總是有種難言的畏懼,再之後是莫名的複雜情緒,然而現在,他在她的麵前幾乎成了空氣和泡影。他實在說不上來,這到底是好現象還是壞現象。若說是好現象,她已經不再抗拒他,不會像從前一般見著他就躲得遠遠的,能離他多遠就走多遠。若說是壞現象,他真的很不喜歡自己被無視……
“你臉色看起來不太好。”她所有的心情差不多都寫在了臉上,兩個大大的“鬱悶”就刻在了腦門上。
雲溪嘴皮子懶懶地蠕動了下:“你知道關於上官家族的滅門慘事嗎?”
眸光黝暗了下,赫連紫風掀袍入座,坐在了她的對首:“知道!你是想問傳言是不是真的?你不該問我的,你知道我對他沒什麼好感。”
雲溪歎氣道:“我知道,所以我想從你口中聽你罵他幾句,這樣我心裏也許會舒服些。”
“……”赫連紫風很是無語。
“我是不是很難伺候?”
“……”赫連紫風繼續保持沉默。
“你看到絕色的美人,會對著她笑嗎?笑得很溫和的那種?”
“……”赫連紫風擰眉,繼續沉默。
“我忘記了,我至今為止都沒有見你笑過。這個問題,難為你了。”
“……”赫連紫風額頭上落下了幾條黑線,他發現了她是真的不怕他、也不排斥他了,倒是很不客氣地將他當作了傾吐苦水的對象。
他該慶幸吧?他苦笑。
雲溪靜默了片刻,忽然起身道:“好了,咱們開始吧。”
赫連紫風有些淩亂,完全跟不上她跳躍的思路了。
昏暗的燭火映在窗紙上,隱約可見兩條人影慢慢走近、移動……
離房間不遠處,有一條黑影躲在了角落裏,雙目緊盯著房間,他不是別人,正是雲護法。秉承著對尊主的無比忠心,他牢牢地謹記尊主的吩咐,幫著尊主死死盯住赫連紫風,以免他背著尊主拐走了夫人。說實話,自從成為護法之後,他已經許久沒有做這種貓牆角的事情,心底還是緊張的,緊張之中帶點興奮,興奮之餘還略帶刺激。
正盯得興奮刺激間,身後突然有人靠近,他猛然回首,撞見了來人,差點低呼出聲。
“尊主!屬下一直幫您盯著赫連紫風,他目前為止,連夫人的小手都沒有碰過一下。”他嘿嘿嬉笑著,餘光一瞟,突然瞟見了窗戶紙上的兩條人影挨在了一處,他倒抽了口氣,腦海中開始浮想聯翩。
娘啊,夫人不會真的背著尊主,跟外人有染吧?
看著尊主箭步就要衝向房間,雲護法死命地抱住了龍千絕的虎腰:“尊主,您不能去!您現在去的話,您的麵子往哪裏擱?”
龍千絕額頭掛著黑線,斜睨著他,他可不信雲溪會真的背叛他,區區一個影子又算得了什麼?與其在這裏瞎猜疑,不如大大方方地走進去,看看他們到底在做什麼。誰想雲護法會突然抱住他,阻攔他,他很是無語。
“雲護法,你到底在做什麼?”
雲護法依舊死死地抱住他的腰,勸諫道:“尊主,您千萬不能去!這種事如果當麵撞破了,那以後您跟夫人還如何和平相處?再說了,您就這麼闖進去,夫人一定會以為您在監視她。雖然您的確是在監視她,不過夫人如果知道自己被人監視,她能高興嗎?”
龍千絕微挑了下眸子,細想了下,似乎也有些道理。他冷眉一橫,道:“那你去!”
“我?不要吧,尊主——”雲護法鬆開了手,一臉的苦相。他是勸諫不錯,可他沒有想要把這活兒往自己身上攬啊。
龍千絕威脅道:“去!否則罰你半年的口糧!”
雲護法把心一橫,算是豁出去了:“那尊主還是罰我半年口糧吧……”
看著尊主的唇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眸光逐漸深邃,雲護法心底突地打了個激靈,十分識相地改口道:“好,我去、我去!”
跟小媳婦似地挪著步子,一步三回頭,好不容易走到了距離房門不到十步遠處,雲護法忽地轉身,又跑回了角落。
“你怎麼又回來了,嗯?”龍千絕微眯了下眼,眼底精光閃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