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如果現在就答應了,他豈不是就會將她視作勢利的小人,認為她是貪圖他的火種而認的親?
如此,不妥。
“這個嘛……”雲溪眼波流轉,餘光處瞄向了門外有一團白色的影子正疾奔而來,她搖了搖頭,道,“無功不受祿,妖火獸焰我不能要!”
“這……那女兒想要什麼?隻要老夫能做到的,老夫一定竭盡所能。”端木雄微擰著眉頭,正思索該如何說服她,餘光處一道白影忽閃,他暗暗警覺,剛一轉首,手中忽地一輕,掌心處冉冉閃爍的火種突然不見了。
“啊!”他驚呼了聲,很是吃驚,待定睛看時,卻見床上多了一團白色的絨球,而且還是一隻會動的白色絨球。
“這、這是……”端木雄看到白色絨球不僅動了,而且嘴裏還在不住地吐煙,他的雙目逐漸睜大,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色。
“它居然把妖火獸焰給吞食了?”而且還安然無恙?
端木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以為是自己的幻覺。
雲溪和龍千絕早已見慣不怪,方才看到門外有一縷白煙飄來,就料到是某隻饞蟲聞到了美食,前來覓食來了。
“前輩,真不好意思,您看這……”雲溪故作十分抱歉。
端木雄嘴角抖動了下,他的火種算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複返了。他很快穩住了心神,噙著笑意道:“無妨無妨,既然這隻小獸代替女兒接下了禮物,老夫也就放心了。”
薑,果然還是老的辣!
雲溪不得不佩服。
他一口一個女兒,算是賴定她了,她就算是不想認他這個義父,他恐怕也是不會善罷幹休的。
也罷,小白已經收了他的禮,也算是她收了他的見麵禮,而且還不會落個勢利貪財的小人名聲。這樣的結果,兩全其美。雲溪算是默認了父女關係。
“前輩既然到了淩天宮,就暫且多住幾日,莫要著急離開,本尊還想跟前輩商量些事宜。”
聽到龍千絕挽留的話語,端木雄心中欣喜,知道他們是默認了與端木家的關係,笑答道:“那恭敬不如從命。”
端木雄領著端木靜離開,雲小墨抱著還在不住吐煙的小白,時不時地逗弄著。
雲溪看著小白一副吃貨相,忍俊不禁:“小白體內已經吞食了七種火焰,倘若能將十大異火火種排行榜上另外三種火焰也全部吞食,不知道會是怎樣的效果?”
龍千絕將她安置在了自己的胸前,輕撫著她的頭發,道:“誰知道呢。另外三種火種,其中一種現在就在藍家,至於排行前兩位的火種,誰也沒有見過,甚至都不知道究竟存不存在於這個世間,談何容易?”
雲溪歎息道:“順其自然吧,今日能得到妖火獸焰已經算是個驚喜了。”
“那你真的打算認端木雄為義父嗎?端木雄此人也算得上是光明磊落,跟十大家族其餘那些道貌岸然的人相比,他算得上是真君子。而且此人的實力不可小覷,我雖沒有跟他正式交過手,但能感覺得出,他的實力不在我之下。他應當是從昨日神器發威之後,看出了些許的端倪,所以才決定認你為義女。”龍千絕細細地分析著。
“那你覺得我應該認他為義父嗎?”
“倒無不可!”
“那就聽你的。”
兩人相視而笑,早已將一旁的兒子和小白給忽略了。
“稟報尊主,雲老將軍一家已經抵達淩天宮。”門外突然有弟子來報。
雲溪驚詫道:“爺爺他們怎麼來了?是不是家裏出事了?”
“沒事,是我請他們來淩天宮作客的。”龍千絕安撫著她,笑得神秘,“你先在這裏休息,我親自去迎接他們。”
“小墨,好好地照看你娘親。記住,你娘親的傷還沒好,千萬不要讓她隨意出門?”臨走前,他還不忘跟兒子細細地交待,深邃的眸子裏幽光閃動,泛著一抹狡黠和神秘的色彩。
雲小墨接收到,也跟著他眨眨眼,甜甜地笑道:“爹爹放心,我一定好好地照顧娘親,絕對不會讓她踏出房門半步的。”
父子倆打著啞謎,聽得雲溪一頭霧水,總覺得這裏邊有蹊蹺。好端端的,他為什麼請家裏人來作客?還有,父子倆一再地強調,不讓她踏出房門半步,他們究竟在搞什麼鬼?
待龍千絕離去後,雲溪逮著兒子細細地拷問:“小墨,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跟你爹爹究竟在謀劃著什麼?”
“哪裏有謀劃什麼?”雲小墨一臉的憤慨,義正言辭道,“娘親,你怎麼可以這麼多疑?你可以不相信爹爹,但不能不相信小墨!哼,小墨很生氣!”
“呃……”他這麼激動做什麼?她也沒說什麼啊?
“小墨——”手指逗了逗他氣鼓鼓的腮幫。
雲小墨扭頭,不作搭理。
“兒子——”手指又撓了撓他的腋窩。
雲小墨還是不搭理。
母子倆僵持著,一個逗,一個不搭理。
不知過了多久,雲溪掀開了被窩,裝作要下地,餘光緊瞄著他的小臉:“唉,好悶哪,我出去散散步。”
果然,他立即回了頭,小手推著她,將她重新按倒在了床上。
她本身就虛軟無力,被他小手一推,輕易地就倒回了床上。
“娘親,你別亂動!你如果覺得悶,那小墨給你講故事吧。”可愛的小臉上哪裏還有生氣的跡象,盛放的笑容,像黑夜裏綻放的璀璨煙火,美不勝收。
小樣兒的,一定有古怪!
“今天不想聽故事,給娘親跳支小舞吧。”
雲小墨抿著小嘴,滿頭的黑線:“娘親,我是男子漢,不會跳舞。”
雲溪不以為然道:“跳舞哪裏分什麼男女?在娘親的老家,舞跳得極品的,往往都是美男。小孩子思想怎麼能如此守舊?連舞都不會跳,真丟娘親的臉。小白,你說對不對?”
小白抱著腦袋,一臉的迷茫,其實,它也挺想看小墨墨跳舞的。
雲小墨眼珠子一轉道:“娘親,那你怎麼不讓爹爹給你跳舞?都說天賦是遺傳的,如果爹爹會跳,那小墨肯定也會跳。”
“你爹爹麼……”腦海中勾勒出一幅龍千絕跳草裙舞的滑稽畫麵來,雲溪噗哧一笑道,“早晚的事,娘親一定會讓你爹爹跳舞的,你就等著步他後塵吧!”
雲小墨抬手,使勁抹了把冷汗,娘親的笑容好邪惡!幸好還有爹爹頂著。
爹爹,你可一定要頂住了!
“什麼跳舞?”龍千絕領著雲家的老少到來,遠遠地聽到了母子倆的對話,他大步流星地邁步而入,與兒子暗地裏交換了個眼神,確認她沒有出過房門,也就放下心來。
“溪兒,你看爺爺他們都來了。”
雲溪沒有錯漏父子倆之間的眼神交流,莞爾一笑,也懶得去拆穿,轉首望向了隨後進門的雲蒙夫婦、雲逸夫婦,還有依舊坐在輪椅上的雲清。
“爺爺、奶奶,爹、娘,清哥哥,你們都來了。”雲溪心中欣喜,露出了一抹溫暖的笑。
雲小墨也歡叫著,奔向了雲家老少,樂得雲老爺子一家笑得合不攏嘴。
“溪兒,聽說你受傷了,現在可好些了?娘親剛剛聽說此事,都擔心壞了。”雲夫人踱步到了床邊,細細地瞧著雲溪,溫婉的麵容上寫著憂慮。
雲溪莞爾:“娘,我沒事,小傷而已。”
龍千絕恭敬地朝著雲夫人作了一揖,自責道:“嶽母大人,是我不好,沒有保護好溪兒,請你責罰。”
雲溪舉目看向他,他如此禮遇她的家人,還放下了他的傲氣,跟她的家人請罪,單是這份情誼,就讓她感動。
“千絕,你別自責了,我這不是沒事嗎?”
雲夫人左右看看兩人,笑得溫和,欣慰道:“你若是真的自責,那以後就更加盡心竭力地保護溪兒母子。”
龍千絕欣喜道:“小婿一定謹遵嶽母大人的旨意,也謝謝嶽母大人肯放心將女兒交給我。”
雲夫人滿意地頷首,拍拍雲溪的手背,眼神之中意味深長:“溪兒,娘祝福你。”
雲溪微愣了下,有些迷糊。
“溪兒,一定要幸福。”
“溪兒,千絕這孩子不錯,要好好珍惜。”
“溪兒,早生貴子,白頭偕老。”
“……”
雲家老少你一言我一語,將雲溪轟炸得一頭霧水,誰能告訴她,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尊主、夫人,慕大師、慕城主、慕小姐,還有藍公子到。”
“小軒子他們?”雲溪疑惑地望向龍千絕,問道,“千絕,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大家都來了?”
龍千絕捏了捏她的手,俊美的臉龐上笑意盈盈,魅惑叢生:“沒什麼,是我請他們來這裏作客的,親朋好友之間,總是要多走動走動的。”
雲溪斂眉不信,視線從雲家老少的臉上一一掃過,發現每個人都笑得十分詭異。她的視線最後落在了坐在輪椅上,沉默寡言的雲清身上:“清哥哥,你們是不是有事瞞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