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茶上前,爽快地繳付了銀子,對於司徒家的大小姐來說,區區幾千兩銀子還是不在話下的。隻是她不懂,大小姐要個煉丹爐來做什麼,不對,應該是雲小姐才對。
雲溪朝著龍千絕方向使了個眼色,指著煉丹爐,淡淡的口吻道:“祥長老,待會兒咱們約了容家的三少爺在湖邊遊玩,我們正好下裏湖捉上幾條魚,然後拿它來煮魚湯,我看是最為合適不過了,瞧這質地,煮出來的魚湯必定非常鮮美。”
雲溪欣喜地微笑著,好似對那魚湯很是向往和期待。
龍千絕嘴角抖動了下,虧她想得出來這樣的借口,她若是真的拿煉丹爐來煮魚,那麼這口煉丹爐算是徹底毀了。不過既然是她用來對付容少卿的計策,他自然是要配合的,他冷肅著一張臉,單手掄起了煉丹爐,絲毫不費力氣。
容少卿兄妹倆聽到了她的說辭,頓時明白了她方才為何說煉丹爐不一定非要用來煉丹的緣故,冷汗頓時淋漓,這世上居然還有人如此魚目混珠,糟蹋煉丹爐的,兄妹倆很是無語。尤其聽說她就是今日與他相約的司徒大小姐,容少卿更加退卻了,這樣的女子,他怎麼可能心儀?倘若日後他真的娶了她,保不準她會拿著他心愛的煉丹爐,全部拿去煮食物……
“三哥,難道她就是……”容瀟瀟也猜出了雲溪乃是司徒家大小姐的身份,她的心思較為單純,想到了什麼便脫口而出。
“四妹,我突然想起還有事,我們快走吧。”容少卿半路打斷了她,反正他已經打定主意,不想再與司徒家的大小姐相會了,與其彼此尷尬,倒不如裝作陌生人,就當從未見過吧。
“什麼事?”容瀟瀟一臉莫名和疑惑,還沒等她問清楚,就被容少卿拉扯著出了藥材鋪。
雲溪目送著兄妹倆的身影消失在了藥材鋪的門口,她淺淺地勾唇,露出了得逞的笑。也好,這麼容易就打發了第二個,省去了她不少的心思。
她回首,與龍千絕對視了一眼,黑色的眸子刹那間閃過狡黠的光:“我突然想起,今日的湖邊之約取消了,那麼這個煉丹爐也就用不上了。”
“掌櫃,不好意思,我想把煉丹爐給退了。”她衝著掌櫃,認真的神色道。
掌櫃頓時傻眼了,姑奶奶,你耍我的吧?這才剛買去,你就要退了?而且方才聽她的意思,她買煉丹爐好像不是用來煉丹,而是要去湖邊煮魚湯喝的……這到底是誰家的小姐,這思維是不是太異於常人了?買個三千兩的煉丹爐,煮魚湯喝?
我的天!
得了得了,將煉丹爐收回來也好,落入她的手中也是糟蹋。
“沒關係,小姐既然不喜歡,那麼銀子如數退還。”
少了一個約會,雲溪落得清閑,就隻剩下晚上與孟家的新任家主孟賀秋的會麵了。說起來,她和孟賀秋昔日的孟大少可謂是老朋友老交情了。當日在南熙國的聚寶堂,她不但坑了人家銀子,殺了人家老爹,還炸了人家的聚寶堂,順帶著炸死了他的親弟弟,這交情不可謂不深厚啊……
趁著離晚上約會的時間尚早,雲溪和龍千絕商議之後,決定先去聚寶堂逛逛,搜羅些寶物也好。
落錦城的聚寶堂座落於繁華地帶,較之於南熙國都城的聚寶堂卻是規模要小了很多,拍賣會上所陳列之物,也較為平常,可見孟家的境況已大大不如從前。
偶爾一次有像玉蟾這樣的寶物出現,是極為少見的,離得最近的一次,便是讓祥長老拍買下了玉蟾,可惜最後卻落入了雲小墨的手中,也是因著有玉蟾的協助,雲小墨的玄階才可以一躍千裏,晉升到了紫玄之境。
當龍千絕喬裝而成的祥長老出現在聚寶堂內,聚寶堂的弟子們很快就認出了他,紛紛熱情地招待,因為他們都知道祥長老出手闊綽,定會在聚寶堂內多多地消費,乃是他們的衣食父母,不可怠慢。
為了避免太多人圍觀,雲溪和龍千絕決定要一間包間,如此一來便可免去不少的麻煩。可惜,要來的麻煩總是要來的,擋也擋不住……
孟賀秋今日受邀前來落錦城,約定的時間未到,他便先來了聚寶堂視察一番。正在書房察看著賬目,忽聽得手下來報,上官家的祥長老來了聚寶堂,礙於祥長老的身份,孟賀秋不敢怠慢,決定親自去拜會拜會。
臨近雲溪所在的包間時,遠遠地,孟賀秋看到了一抹優雅婉約的麗影,她倚在了窗口處,隨意地撩著額前的鬢發,眉目流轉間,無數的光華在她美麗的臉頰上彙聚,美得驚若天人!
他腳下煞停,眼神不由地為這一抹驚若天人的麗影所吸引住,此女看起來好麵熟……他眼神忽亮了下,突然想起眼前此女究竟是何人了。
他沒有忘記,那一日在南熙國和傲天國的邊境,他偶然間路過,卻陷入了兩軍交戰的混亂當中。
正當兩軍交戰陷入白熱化之際,一名紅衣女子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她一舞傾城,魅惑眾生,使得正在交戰中的士兵們全部停止了幹戈,所有的人都癡癡地望著她的舞姿發呆,忘記了身在何處,他也亦然。
事後得知她就是司徒家的大小姐,他心向往之,可惜孟家地位低微,司徒家根本瞧不上他孟家,所以他也隻好暫時放棄了這份癡念。現如今卻是不同了,他翻身成了孟家的家主,主掌大權,而司徒敏敏呢,聽聞她被赫連家族退了婚,雖然不知是何緣故,但總是在司徒家不受待見了。
早些天收到了司徒家二夫人發來的邀請函,提及了有關於司徒大小姐的婚事,他早已寂滅的心再次死灰複燃,他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他告訴自己,這一次他一定要傾盡全力得到她,像那般美好的女子,他一生追逐渴求,所以他一定要得到她!
心中的倩影就在眼前,他的心情莫名地緊張起來。
“家主?”身旁的弟子見他忽然停下,遲遲地駐足,忍不住出聲喚了他一聲。
“嗯?”孟賀秋猛然驚醒,冷眼微微眯起,自己的思緒被打擾,他臉上露出不悅之色。
弟子觀察著他的神色,大著膽子問道:“家主,還過去打招呼嗎?”
“去,為什麼不去?”孟賀秋冷哼了聲,甩袖邁步朝著包廂的方向走去。
包廂內,雲溪倚在窗台前,往大堂方向四處隨意瞄著,忽然間餘光處瞄見了孟賀秋熟悉的身影,她心中微動,轉首對龍千絕說道:“祥長老,巧了,孟家的家主居然就在聚寶堂內……”
她清楚地看到孟賀秋的身影此刻正朝著包廂的方向走來,看來來者不善啊。
“他來了,怎麼辦?”她壓低了聲音,想要聽聽龍千絕的建議。
龍千絕眼睛微眯了下,說道:“他應當是衝祥長老來的,不要擔心!實在不行的話,你就跟他坦白一切……”他的話點到即止,雲溪卻是聽明白了。
未幾,孟賀秋的身影便出現在了包廂的門口,包廂的門是敞開的,他也無須敲門,便笑臉邁步而入,滿麵的紅光。
“兩位貴客臨門,孟某未能親自相迎,有所怠慢了。”他炯亮的眸子淡掃過龍千絕,卻是忽閃了下,將視線停在了雲溪的身上,炯亮的眼神無聲地傳遞著各種訊息。
雲溪被他盯得有點懵,難道他認出她的身份來了?沒道理啊,連司徒敏敏的爹和二娘都沒認出她是假的,他孟賀秋一個外人就能看穿了她的身份?
孟賀秋看著她,突然出聲發話道:“司徒小姐,在下孟賀秋,乃是孟家的家主,這聚寶堂的主人。今日能在此遇見司徒小姐,真乃三生有幸。”
雲溪微愣了下,原來他認得司徒敏敏,聽他的口吻應該是他認識司徒敏敏,而司徒敏敏並不認識他吧?
想著,她淺淺地笑道:“原來是孟家主,久仰久仰。”
孟賀秋聽她如此說,心中欣喜:“原本是今夜與小姐相約的,卻不想在此不期而遇,孟某甚感榮幸。”
龍千絕在旁緊盯著孟賀秋,冷眼微眯,怎麼看怎麼覺得他不爽。同為男人,他明白那種眼神所蘊含的涵義,有個男人用那樣的眼神看著他的夫人,他心中大大不爽。
他輕咳了聲,打斷孟賀秋道:“孟家主,既然相約的時間未到,那麼還是請家主先行回避,等約定的時間來臨時,再次相見不遲。”
孟賀秋盈盈的笑臉猛然一滯,他整肅了下神色,道:“話雖如此,不過這裏是在下的地方,司徒小姐和祥長老既然來了這裏,孟某自然當盡地主之誼。”
龍千絕冷哼了聲,不善的語氣道:“孟家主莫非以為我們司徒家沒有銀子來這裏拍賣物品不成?”
“自然不是這個意思……”孟賀秋眉頭輕擰,搞不懂這祥長老為何如此排斥他,倘若他一直這樣幹涉,那他豈不是沒有了跟司徒大小姐獨處的機會?
他還欲解釋,這時候雲溪開口了:“多謝孟家主美意!我們此來是為了來聚寶堂觀賞寶物,就不勞孟家主親自相陪了,孟家主貴人事忙,想必有很多要務需要處理,咱們不妨還是按照原先的約定,到了時間再相敘不遲。”
她輕輕柔柔的聲音,聽得孟賀秋耳朵一陣發酥發麻,見她堅持,他也就不好意思再繼續留下了。心想著待會兒若是她有想要拍賣的物品,他指點手下的人為她買下便是,為搏美人一笑,損失多少都是值得的。
想通之後,孟賀秋便告辭道:“那二位繼續賞寶,希望玩得盡興,孟某先行告退。”
“孟家主好走。”雲溪盈盈一欠身,與他送別,心中卻在暗罵著,當個淑女還真是他媽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