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袖黨的人抓住了機會,立即響應牧湘湘,齊齊高呼起來:“抓住奸細!接受製裁!抓住奸細!接受製裁!……”
牧湘湘的長劍徐徐側轉劍鋒,陰笑著,就要對雲溪動手,這時候,從聖賢閣上傳來了一個女子的聲音:“住手!她是我萬凰學院的學生!我可以作證!”
眾人聞聲,齊齊抬頭望去,隻見聖賢閣的樓層之上,一白衣女子乘風而來,衣袂飄飄,冷傲如霜。
在場的許多人都認出了她,紛紛露出了敬畏的神色,齊聲高呼:“寒師姐!”
在女子的身後,另有一慵懶男子跟隨著落在了軒轅台上,二人的到來,在人群中再次掀起一陣小小的**。
他們這些人都是至尊殿的學生,在普通的學生心目中,都是神一般的存在,平日裏是極少有機會見到的,誰想今日一次就見到了三位,實在是讓人興奮。
與牧湘湘不同的是,寒千楓姐弟倆頗得學生們的好感和尊敬,所以他們姐弟倆的到來,讓在場的人們都激動起來。
雲溪打量著姐弟倆,心中好奇,不知道他們究竟是何人,但隱隱能感覺得出,此二人身上的氣息十分強大,恐怕也是玄尊境的高手,隻不過比起戰天翊那變態的境界來,要弱許多。
想起戰天翊,她心中有點小小的內疚,到現在為止,她都沒有以真麵目出現在他跟前。方才他送她來到學院後,她就托辭單獨離開了,她心裏清楚,戰天翊之所以待她特別,乃是因為受了她的恩惠的緣故。他是真男兒的性情,是值得尊重、值得相交的,所以她不想一直挾恩來麻煩他。或許下一次,她可以以真實的麵目來與他真心相交……
轉眸間,對上了寒千楓姐弟倆,在她打量對方的同時,姐弟倆也在細細地打量著她。
“她是我太爺爺新收的徒弟,還沒來得及在學院裏廣而告之,再加上他老人家近日裏正忙著別的事,所以就先讓她在新入門的學生當中待著,磨礪磨礪。你們若是不信我的話,可以盡管去問我太爺爺!”寒千楓淡定的語氣道。
眾人聞言,不由地倒抽了口氣,轉而拿各種羨慕嫉妒的目光看向雲溪。
居然是院長新收的徒弟,她怎麼這麼好運?
寒師姐乃是院長的嫡係曾孫女,她的話,誰敢不信?就算真有人不信她的話,誰又有膽量去質問院長?
那不是吃飽了撐的,純粹找挨罰嗎?
雲溪微微愣住,不明白對方為何要替自己解圍,隻是看著姐弟倆看她的眼神充滿了好奇,並沒有任何的惡意。
牧湘湘聽聞這些話,不由地受了刺激:“怎麼可能?她是院長新收的徒弟?院長從幾十年開始就再也不收徒弟了,怎麼會突然又新收徒弟?”
“怎麼?你不信我的話?”寒千楓眸光微冷,跟牧湘湘對上了。
寒千葉痞痞地笑道:“這有什麼不可能的?我太爺爺的脾氣,從來都是隨興所致,他看中什麼人,想收什麼人為徒,誰敢幹涉?再說,像雲姑娘這樣的美人,幾萬個人裏也挑不出一個來,不收她為徒,收誰為徒?”
敢情按他的說法,院長之所以會收雲溪為徒,不是因為她的天賦和才智,而是因為她的容貌?
拜托,他這是在替她說話嗎?分明就是在給她抹黑,給他太爺爺抹黑!
“怎麼可能?我還是不相信!”牧湘湘使勁搖頭,不願意相信,隻是現在有寒千楓姐弟倆在場,她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再出手對付雲溪了,否則的話,他們姐弟二人一旦聯起手來,她就隻有挨打的份了。
也罷,這筆賬暫時先記下了,先放這賤人一馬。
日子還長著呢,她是絕對不會讓她好過的,得罪她們牧家的姐妹,那就是自尋死路!
“好吧!今日就看在寒師妹的份上,暫時饒她一命!不過,事情不可能就這麼算了,哼!”牧湘湘甩袖,飛離了台上,從同伴的手中接過仍處於昏迷中的妹妹,扶著她就要離開。
雲溪眼神乍冷,怎麼可能就這麼輕易地放過了她們?
“慢著!令妹看起來傷得不輕,我這裏正好有顆治傷的藥丸很有效,送給你們作為見麵禮!”她指尖輕彈,一粒紅色的藥丸在空氣中劃過軌跡,直直地襲向昏迷中的牧漓漓。
牧湘湘警覺,揮手想要攔阻,誰知那藥丸直接就繞過了她的手臂,擊中了牧漓漓的檀中穴。牧漓漓逐漸從昏迷中清醒過來……
牧湘湘先是心中一緊,看到藥丸隻是擊中妹妹的檀中穴,頓時放下了心,隨後看到妹妹眼底逐漸凝聚的漩渦和風浪,她的心再度提了起來。
“啊!——”
牧漓漓看到自己現在的狀況,瘋狂地驚叫起來,想她從小到大,一直順風順水,何時受過這樣的屈辱?
再一回想,方才在台上和台下發生的事,她整個人更加瘋狂了。
“我要殺了你!——”
她剛一動作,原本隨意搭在她身上的衣衫就自動掉落下來,她再次赤果果地顯露在了眾人的視線當中。
“啊!——”
她的叫聲一浪高過一浪,落入雲溪的耳中,好似她遇上了一群色狼,正要被人先奸後殺……
雲溪低低地輕笑了聲,很佩服自己的想象力,不過,她的目的達到了,有時候讓一個人受辱,受一生難以抹滅的屈辱,遠比一劍殺了她,更加過癮、更加深刻!
“二姐,替我殺了她!她不死,我就不活了!”牧漓漓死攥著衣服,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麵色發紫,事實上,該看的不該看的,剛剛大家走就都全看清了,她現在越是裹,反而越是提醒人去回憶剛剛所看到的一切。
“那你就去死吧!”雲溪彎唇,再一次發揮她毒舌的功力,“其實,你早該去死了!你這樣的人,活在世上,還有什麼意義?”
“在感情方麵,你喜歡的男人移情別戀,根本沒把心放在你的身上,你是個徹徹底底的失敗者!在武功方麵,你不堪一擊,我一招就能打得你跟母狗一般紮進地裏,清白盡毀,你同樣是個失敗者!在才智方麵,你沒有調查清楚我的真正實力,就妄自下戰書,以為可以趁此機會,將我踩在腳下,卻不知你是在自掘墳墓,愚蠢至極!論女人的資本,你的確有幾分資質不錯,可惜你早就不是清白之身,今日又在眾目睽睽之下,清白盡失,你說以後還有哪個男人敢娶你?”
雲溪緊盯著她的眼睛,步步近逼:“你樣樣失敗,樣樣不成,你說你還活著做什麼?為什麼還不去死?為什麼不去死?為什麼不去死……”
她字字句句都如鐵錐一般錐入牧漓漓的心間,讓牧漓漓更加陷入瘋狂,她抱著自己的頭顱,拚命地掙紮,腦海中回旋的全部都是雲溪的話語。
“為什麼還不去死?為什麼不去死?為什麼不去死……”
她今日顏麵盡失,出了這麼大的醜,倘若顧師兄知道了這一切,還會再接納她嗎?他會如何看待她?
倘若顧師兄真的嫌棄她,要拋棄她,那她又該怎麼辦?
她牧漓漓為情而生,她不能沒有顧師兄!
她心底最為脆弱的防線,被雲溪擊得粉碎,她真的很難想象,沒有了顧師兄,她到底該怎麼活下去。
“啊!我不想活了!”她搶過了二姐身上的佩劍,想要自刎,讓牧湘湘生生地攔住。
“三妹,你清醒一點!千萬不要被那賤人給迷惑了,她現在巴不得你自刎而死,你若是真的死了,豈不是如了她的願?你死了,你以後就再也見不到顧莫城了;你死了,顧莫城就會跟這個賤人雙宿雙棲,然後將你遠遠地拋到腦後,你甘心嗎?我問你,你真的甘心嗎?”
牧湘湘的一番言辭,讓瘋狂中的牧漓漓逐漸冷靜了下來。
“我不甘心!二姐,我不甘心!”
“不甘心就好!你且放寬了心,什麼都不要想!任何事,都有姐姐們替你作主,你看著吧,她囂張不了幾時了。”牧湘湘的眼底劃過一抹陰冷。
牧漓漓看著她,心情終於恢複了平靜:“好,我相信二姐。”
“我們走!”牧湘湘朝著雲溪的方向又投去一眼,隨後便領著妹妹離開了現場。
雲溪目送著姐妹倆離開,不再阻撓,她知道她今日得罪了牧湘湘姐妹倆,日後恐怕還會有更多的麻煩,不過她不怕,有壓力就有動力,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正好拿她們立威,在學院裏建立起屬於自己的勢力。
人群中,紅袖黨的學生們正欲偷偷溜走,莫子衡眼尖地看到了,故意提高了嗓門:“你們想要到哪裏去?比武台在那邊,可別走錯了地方!”
聚秀會的學生們紛紛圍攏,將紅袖黨的學生包了圓,尤其是她們的首領李秀。
李秀見狀,不由地急了。牧湘湘姐妹一走,將另外的兩名神玄高手也帶走了,她們紅袖黨再次被打回了原形,所有姐妹當中隻有她一人的玄階最高,而她的玄階又遠遠不及牧漓漓。方才看到雲溪三兩下就將牧漓漓打得那麼淒慘,她哪裏還有勇氣與她相鬥?
李秀見自己跑不掉了,連忙屈膝跪倒在了雲溪跟前,求饒道:“雲姑娘饒命,我們願意認輸,隻求雲姑娘給我們一條活路!”
其餘的學生看到她下跪,也紛紛跪下:“我們願意臣服,以後忠心追隨雲姑娘,請雲姑娘給我們饒我們性命!”
雲溪淡淡地掃過這些人,其實她們之間也沒有什麼深仇大恨,隻不過是因為黨派之間的利益關係才有了爭執,然後就是牧漓漓的挑釁,將她們統統拉下了水。得饒人處且饒人,雲溪並不想將她們置於死地。
“秋師姐,這些人就交給你了,一旦發現她們有任何不忠不軌的跡象,就直接把人交給我。我和樂意跟大家好好地聊聊……”
她有意加重了“聊聊”兩個字,嚇得眾女紛紛低下頭去。
“雲姑娘放心吧!我會好好看好這些人的!”秋師姐欣喜地揚了揚眉,之前的陰霾心情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自豪和得意。今日之後,她相信再也沒有人敢輕看她們清字堂的學生,她們終於可以揚眉吐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