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聽好了!從現在開始,給我好好地看牢他,他若是少了一根毫毛,我就拔光你全身上下的每一根毛!”
暴戾的凶光,如猛虎一般煞人。
軒轅夙嘉縮了縮脖子,小嘴砸吧著,隻敢暗暗嘀咕。
“凶什麼凶嘛?”
“你最好把我的話當回事!”雲溪突然伸手,扼住了他的下巴,另一手將一粒藥丸彈入了他的嘴裏。
她冷冷地勾唇:“記得每天午時按時來我這裏領取解藥,如果被我發現你沒有好好地照看他,你就等著腸穿肚爛而死吧!”
“喂喂喂,你這人怎麼這麼惡毒?嘔嘔嘔……”軒轅夙嘉嚇得不輕,拿手使勁地摳自己的咽喉。
“沒用的,這毒藥入口即化,就算你把胃水都摳出來了也沒用。”雲溪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頭,冷聲道,“年輕人,接受事實吧!”
軒轅夙嘉氣得跳了起來:“那你到底什麼時候才給我徹底解毒?萬一他們一年半載都沒有能破局,那我豈不是每天都要在這裏陪著他們?”
“什麼時候破局,什麼時候給解毒,你就認命吧!”雲溪冷哼了聲,從儲物戒指當中,取出了一件厚實的狐裘,溫柔地披在了龍千絕的身上。
山中的陰氣較盛,容易風寒。
踮起腳尖,在他英俊的臉龐上印下一吻,雲溪深深地凝望了他一眼,轉身而去。
眼下還得解決比武的事宜,容不得耽擱了,希望千絕能盡快破局,重新回到她的身邊來。
“九叔,麻煩你留在這裏照看千絕,我對軒轅夙嘉不能完全放心。”
“好,你放心去吧,這裏有我。”
龍又廷凝神看了看龍千絕,又看了看雲溪,擔憂的同時,更多的卻是欣慰。行事果斷、臨危不亂,也隻有這樣的女子,才配得是千絕。
雲溪再度深深地回顧一眼,轉身,翩然離去。
戰天翊衝著龍又廷頷了頷首,緊跟上雲溪的步伐,兄妹二人相繼下了山。
“嗬嗬,這下子你們又損失了兩員大將,不知道接下來的比試會怎麼樣呢?”軒轅夙嘉笑嗬嗬地說道,頗有些幸災樂禍的興奮,哪裏還有方才因為服了毒藥之後的痛苦神色?
“你就不怕她一個心情不好,就不給你解藥了嗎?”龍又廷溫潤地笑道,不跟他一般見識。
軒轅夙嘉扁了扁小嘴,翻白眼道:“哪壺不開提哪壺,人家好不容易才把毒藥的事給忘記了,你又提?”
他倒是忘得夠快!
龍又廷低笑了聲,道:“忘記了,不等於不存在,我這位雲師妹的脾氣可不好,你在她的麵前,最好不要隨意開玩笑,尤其是開她最在意的人的玩笑。”
“好啦,知道啦!人家又沒有惡意。”軒轅夙嘉拿手扇扇風,隨意撿了個位子坐在了石桌旁,一派閑適的表情,隨遇而安。
鳳眸微翹,龍又廷細細地打量著他,總覺得他哪裏有些古怪,不過直覺上他並認為對方有什麼惡意,所以也就不跟他一般計較了。靜靜地入座,靜靜地等候著三人破局。
從後山歸來後,雲溪的心情更加鬱悶了。
且不說報廢的三個氣囊沒法用了,比賽隊伍當中的主力又少了兩名,這比武還怎麼繼續下去?
“靠!逼老娘發飆!”
飯桌上,雲溪越想越氣,突然摔碗怒罵。
整張桌子上的碗碟齊齊震顫了下,滿桌的人連忙端起自己的碗筷,拿驚恐的目光看著她,生怕她朝著他們發飆發泄,這一頓飯就沒法吃了。
“鯤鵬學院的人,你們給我等著!看我不將你們搓扁捏圓!”
一隻可憐的饅頭在她的手掌心裏扭曲變形,直至最後化成了粉末。
“娘親,你怎麼了?是誰欺負你了嗎?小墨替你報仇去!”雲小墨端著飯碗,眨著無辜的大眼睛,閃亮閃亮的。
“這是大人的事,小孩子別管!”雲溪煩躁地揉了揉眉心。
“大嫂,那鯤鵬學院的人實在太卑鄙了!居然對我們出陰招。既然他們不仁,也就不能怪我們不義了,我們不如以牙還牙以眼還眼,也把他們的氣囊給劃破了,讓他們沒法全員出賽!”龍千辰端著飯碗,忿忿道。
“嗯,我讚成!幹這種事,我最喜歡了!”同樣端飯碗的動作,白楚牧樂嗬嗬地附和道。他現在差不多都已經把這裏當成自個兒的家了,全然不拿自己當外人。
“我們可是名門正派,怎麼能做這麼缺德的事?”雲溪輕咳了聲,正色道。
“我大哥可是淩天宮的尊主,人稱一代邪尊,跟什麼名門正派壓根就扯不上一點關係!依我看啊,我們不如假扮成廚子,在他們的飯菜裏下藥,讓他們拉個死去活來,看他們明天還怎麼上場比武。”龍千辰忽地立起了身,順手將白楚牧從邊上扯了起來,“嗯,說幹就幹!咱們現在就去準備瀉藥!”
白楚牧激動地放下了飯碗,跟著他站了起來,一臉要幹壞事的興奮。
“等等!”身後傳來雲溪的聲音。
兩人停步。
“大嫂,人家都欺負到我們頭上來了,我們還對他們客氣什麼?對敵人仁慈,這可不像你的風格!”
“就是!以前那個雷厲風行、有仇必報的雲娘子,都到哪裏去了?”
龍千辰和白楚牧兩人忿忿不平,要多激動有多激動。
雲溪挑了挑眉梢,撇嘴道:“我有說要阻止你們嗎?”
兩人詫異。
“喏,這是我特製的瀉藥,藥力保證比一般的瀉藥強上百倍!”陰冷的字眼從雲溪的口中幽幽吐出,“下手狠點,不要給我麵子!”
兩人微顫顫地從她手裏接過藥瓶,麵麵相覷,果然,她還是那個雷厲風行、有仇必報的雲娘子,比他們狠多了!
“大嫂,你放心吧!保證完成任務!”龍千辰和白楚牧兩人接了任務,屁顛屁顛地去了。
“娘親,我吃飽了,先去玩了哦。”雲小墨眼珠子一轉,連忙放下手中的飯碗,邁著小腿衝出了房門。
雲溪正在氣頭上,沒有留意兒子的小心思,指關節一下一下地敲打著桌麵,若有所思。
“妹子,別擔心!院長隻是讓我們進前三名,隻要我們進入到四強賽,希望就很大了。”戰天翊說道。
雲溪抬眸,深望了他一眼:“大哥,你如此看重此次的大比武,想必是衝著今年的冠軍彩頭而來吧?既然它對你如此重要,我們又怎能輕言放棄?”
戰天翊聞言,渾身一震,眼波微動。原來她如此細心,一直記得此事,心中無比得感動和溫暖。他點了點頭:“不錯!我的確是衝著它而來,隻可惜天龍學院和白虎學院的實力太強,我並沒有存太大的希望。盡管如此,還是想盡力試試,如此才無愧於心。”
戰天翊剛毅的側臉上神色波動,氣息瞬息激蕩了起來。
雲溪看著他,望進他眼底深處,忽然間明白了什麼,感同身受:“大哥放心!就算我們少了三個人,也未必會輸!隻要我們竭盡全力去嚐試了,就算最後沒有成功,至少也不會有遺憾了。”
兄妹倆的目光在半空中相撞,戰天翊用力地點了點頭,堅定而無悔。
“看到你們的修為突飛猛進,我真是慚愧啊,看來從今天開始,我也要開始閉關修煉了,否則日後不但幫不了你們,反而成了你們的累贅。”容少華看著兄妹兩人,忽然感慨道。
藍慕軒十分讚同,點頭道:“我也要開始閉關修煉,日後好幫助師父,不成為師父的累贅。”
“你們說得都有道理,如果連玄尊之境都無法突破的話,那我們就沒有資格跟雲娘子一家站在一起了。我看我們幾人不如結伴去找一處險惡之地曆練曆練,不經過千錘百煉,如何成為真正的男子漢?”慕景暉接著二人的話道。
容少華三人相互對視一眼,看到了彼此眼底的火光,瞬間熱血沸騰,想要變強的心更加強烈了。
雲溪看了看三人,欣慰地勾唇道:“你們想要找險惡之地曆練,我倒是有一處好地方介紹給你們。”
雲溪想起了她初來龍翔大陸時所到過的那片陰屍山脈,入口就在萬凰學院,是一處絕佳的曆練場所,很適合他們。
“不過不急,等大比武結束之後,你們再結伴前往不遲。到時候將千辰也一起帶上,心裏有個寄托,才能更快地忘卻憂愁。”
“好!那就這麼說定了!咱們以後還想跟著雲院長你風風光光地縱橫龍翔大陸呢。”容少華忍不住調侃,其餘的眾人齊聲大笑了起來,之前的陰霾氣氛,頓時一掃而空。
雲院長?
她喜歡這個稱呼。
不過,眼下比武之事,要如何解決呢?
雲溪摸了摸下巴,一雙絕美的眼睛微微眯起,從中逸出了縷縷流光溢彩。
月色皎潔,朦朧生輝。
這裏是公用的澡堂的一角,屬於貴賓區域,與普通的澡堂區分離。
澡堂裏邊有稀稀落落的流水聲不時傳出,白色的霧氣順著澡堂的隔板肆意地往外冒,給這個朦朧的夜色增添了幾分情趣。
有一纖細的身影躬著身,提著一桶熱騰騰的水,往返於四個相鄰的用木板隔成的小間。那裏,此刻正有四人在同時沐浴。
“大哥,師父到底要我們跟著那女人到什麼時候?我就想不通,為什麼師父非要讓我們跟著她。”
第四個隔間傳來說話聲。
“師父他老人家的用意,又豈是我們能猜透的?”第一個隔間的人回道。
“別提了!師父這人,從來都不靠譜,我可不信他老人家真有什麼深意。就連我們四個的名字,都是師父隨口給取的,一點特色都沒有。我一點兒都不喜歡我的名字!”第三個隔間的人接話道。
“我也不喜歡,可是誰讓是師父欽賜的名字呢?師父是什麼人,從我們拜師的那天起,不都清楚明了了嗎?你們有什麼可抱怨的?師父這人雖然是行事怪異,想一出是一出,不按常理出牌,可他畢竟是我們的師父,對我們恩重如山。師父怎麼吩咐,我們就怎麼做唄,想那麼多做什麼?”第二個隔間的人也忍不住說話了。
聽到他們的對話,拎著水桶的身影微微一頓,放慢了步伐。
“話是不錯!可是你們不覺得讓我們四個大男人,跟著一個女人,很憋屈嗎?她的武功那麼弱,脾氣也不怎麼樣,我實在想不出師父有什麼理由非要讓我們跟著她。”第四個隔間的人又開始發話了。
纖細的身影抖動了下,隱隱有些怒意。
“我也不喜歡有女人壓在我們頭上,我們是男人,應當有男人的自尊,怎麼能讓一個女人騎在我們脖子上?”第二個隔間的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