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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溪眼睛一眯。

九公子繼續說道:“按理來說,在場的所有人當中,最有理由想殺我們兄弟姐妹的人,就是你!倘若此事不是九煞的詛咒在作怪,而是人為,我認為最可疑之人就該是雲溪姑娘你。試想,在你來到雲族之前,我們兄弟姐妹們都相處得好好的,相安無事,也就是你來到了這裏之後,才發生了昨夜之事,難道你能否認此事與你無關麼?”

他的話咄咄逼人,又合情合理,使得其餘幾人也深信了他的話,開始對雲溪產生懷疑。無論怎麼算,雲溪都算是一個外人,若非是因為給她接風洗塵,也不會出現這樣詭異的事。

“雲溪姑娘,能否請你解釋一下,你方才又做了什麼?”四小姐犀利的目光落在了雲溪的身上,雲溪此刻的位置恰好在大堂的正中央,不偏不倚,倘若說她有殺人的動機和可行性的話,也是說得通的。

雲溪淡淡一笑,一點兒也不急著為自己辯解。

雲中晟默默地看著雲溪,沒有要為她說話的意思,不知為何,他莫名地相信她有為自己辯解的能力。

“雲溪姑娘,為了讓大家安心和釋懷,希望你能如實相告。”大小姐也發話了。

在眾人逼視加懷疑的目光下,雲溪從容不迫,抬眸時,有流光輕劃,熠熠生輝,她徐徐開口說道:“其實,在場的每個人都可以作為我的證人。”

眾人齊齊一愣,繼續聽她往下說。

“剛剛七小姐也說了,她感覺到身後有一陣陰風襲近她,而這陣陰風又恰恰是在我喊出了那句話之後,它才突然消失的。也就是說,我喊話的時間,跟陰風消失的時間,幾乎同步。試問,倘若那陣陰風是我造成的,那麼我當時的位置就應該在她身後,而不是我現在的位置。你們方才都聽到了我喊話的聲音,請你們回憶一下,我當時究竟是在她身後喊話的,還是在這裏?”

幾人左右相顧,不得不承認,她的確沒有嫌疑。那一聲喊話,成了她最有力的時間證據。

“再則,我若是真的想要殺七小姐,那麼方才就已經得手了,又何必多此一舉,喊出那一聲打斷殺人計劃呢?我的目的是什麼,就為了讓你們懷疑我?”雲溪自信道。

幾人相互對望,眼底的懷疑明顯地消失了。

雲溪沒有就此作罷,繼續分析道:“依我的判斷,無論凶手是人還是奇獸,既然他方才已經出手了,說明他瞄準了七小姐這個目標,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咱們今晚最好哪裏也別去,全部人就待在這裏,才能確保萬無一失。”

“不是吧?真要在這裏坐一晚上啊?”四小姐摸著自己的臉,抱怨道,“女人最不能熬夜了,熬一夜,不知道會生出多少皺紋呢。”

“為了七妹的安全起見,咱們就熬一熬吧。”大小姐軟語安撫,四小姐這才停止了抱怨。

三公子雲中豹很快回到了大堂,二小姐吃了藥之後,也回來了。

七小姐吩咐下人準備了宵夜,又在大堂門外加強了守衛,十個人再次進入漫長的等待。

等候沒多久,雲中豹就有些坐不住了,扯著嗓子嚷嚷道:“對了,剛才誰是臥底的遊戲,還沒有找出真正的臥底呢。你們自己交代,到底誰是臥底?可不能讓我平白無故被冤死一回。”

“三哥,這不是明擺著嘛,臥底肯定就在九弟和十弟之間,就他們兩個最奸詐了,每一回描述的都是無關緊要的話。”四小姐嬉笑道。

雲中豹眯眼,朝九公子和雲中晟二人左右瞄著,冷哼道:“你們兩個到底誰是臥底?還不從實招來?”

九公子和雲中晟二人難得默契地對視一笑,齊聲道:“你猜!”

“你們兩個臭小子,跟我玩這一套?”雲中豹高聳眉頭。

“三哥,你想知道答案,我告訴你啊。”八小姐狡黠一笑,一邊瞄著雲中晟,一邊湊近雲中豹耳邊,以所有人都能聽到的聲音說道,“除了十弟,我們所有人拿到的紙條上寫的都是三哥你的名字,唯獨十弟的那張不是。”

“他的那張寫的是什麼?”雲中豹問。

“他的嘛……”八小姐笑得像隻狐狸,眼底泛起精光,“當然寫的是他的名字!否則的話,他為何要將那紙條悄悄地收入懷中?十弟,你別否認,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雲中晟兩頰可疑地微紅了下,板起臉來,衝她冷喝:“八姐,你別亂說話!沒有的事!”

“沒有嗎?那你敢不敢讓我在你身上搜查?”八小姐促狹地笑道。

“懶得理你!”雲中晟快速地瞄了雲溪一眼,麵上冷冽,卻還是難掩尷尬,起身甩袖,離開了大堂。在他的身後,是一幫無良的兄弟姐妹們的哄笑聲。

雲溪身處其中,心中說不出的感慨,在座的這些人極有可能都是她的仇人的子女,而她居然跟他們相處在一起,幫他們一起破解九煞詛咒之謎,連她自己都有些想不通,她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她的母親被害,她和兄長從此天各一方,到現在才能相認,而她的仇人的子女呢?不但享受著榮華富貴,還能坐在這裏其樂融融地說笑。

兩廂比較,天差地別。

這世道未免太不公平了!

也不知是得了什麼魔症,她有些坐不住了,他們的死活,又與她何幹呢?

在眾人的哄笑聲中,雲溪毫無預示地起了身,一言不發,轉身離開了大堂。

“哎,她怎麼也走了?”三公子大聲嚷道。

“這還用問嗎?肯定是去找十弟去了。”八小姐一副過來人的作派,朗聲笑道,“我早就看出來了,十弟這兩日有些不對勁。剛才我就這麼隨便一詐,就把他心底的那些小心思給詐了出來,沒想到啊,咱們向來眼高於頂的十弟,居然喜歡一個有夫之婦。”

“八妹,別瞎說。這關乎雲溪姑娘的名節問題,你可不許到處胡亂說。”大小姐嘴上告誡著她,目光則擔憂地追隨著雲溪離去的背影方向而去,她也發現了,十弟的反應的確有些不正常,難道十弟真的對雲溪姑娘動了心思?

倘若真是如此,事情就麻煩了。且不說對方已經是有夫之婦,他們根本不會有結果,就算能過得了這關,母親大人也一定不會允許他跟雲溪走得太近,畢竟……

大小姐擔憂地歎息。

雲中晟離開大堂後,心情有些煩躁,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怎麼就莫名其妙地將紙條收了起來?是因為上麵寫著自己的名字,還是因為這上麵的字是出自她的手?

方才燭火熄滅的一瞬間,他幾乎是本能地朝她方向走去,想要保護她。

他的腦海中時不時地浮現她各種狡黠的表情……他一定是瘋了!

“雲中晟,你清醒一點吧!她是個有夫之婦,她將你視作仇人之子,你不能對她動任何一點心思!”他警醒地告誡自己。

仰天長歎,或許他是該聽從母親的建議,在他二十四歲生日之際,為自己找一個妻子,完成終身大事了。

餘光處,看到有人離開,他一下子就捕捉到了對方的身影:“雲溪姑娘?你怎麼出來了?”

雲溪停下腳步,往身後的大堂方向瞄了一眼,勾唇道:“覺得悶,出來走走。”

雲中晟看了她半晌,猜不透她的心思,轉換話題道:“對於方才發生的事,你怎麼看?”

雲溪負手,向前走了幾步,悠悠道:“方才的事,雖然沒有最後的定論,但我心中已經有了三個可疑的人選,如果我的猜測沒有錯,此事是人為,那麼凶手必在這三人中間。至於究竟是誰,凶手的動機是什麼,我還無法下結論。”

“三個可疑人選?為何是三個?除了我二姐很可疑之外,還有哪兩個?不,不可能是他們的。”雲中晟的表情看起來有些受打擊,他是個聰明人,經過方才她的一番盤問之後,他心中已經有了數,誰沒有作案的可能性,誰最可疑,隻是她的猜測出乎了他的意料,讓他不願相信。

雲溪長長地看了他一眼,歎息道:“這世上沒有不可能之事,很多秘密往往就隱藏在你認為不可能的事情背後,不過現在也隻是可疑,還有一些關鍵性的問題無法解釋清楚。”

“你是說那些抓痕?”雲中晟明澈的眼波微微浮動。

跟聰明人說話,就是輕鬆。

雲溪點頭:“凶手費盡心思製造九煞詛咒的效果,目的就是想借此來混淆視聽、推卸殺人的責任,讓大家不會懷疑到此人的身上。那麼凶手每次殺人之時,就必須應驗九煞詛咒,模仿那一隻被當事人摸過的奇獸的殺人方式來殺人。方才發生的事,時間太短,凶手想要下手其實是冒著極大風險的。凶手不但要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避開所有人的視線殺人,還要在同一時間模仿奇獸殺人的方式,若沒有精密的計算,根本不可能完成,除非這世上真的有所謂的詛咒存在。”

“你說的對,凶手為了應驗九煞詛咒,就必須模仿奇獸殺人的方式,可是今日七姐在觸摸奇獸的時候,我們大家都回避了,她究竟摸到了哪隻奇獸,誰也不知道。這種情況下,凶手會不會放棄初衷,改變殺人的策略呢?”雲中晟分析道。

雲溪點頭道:“不排除這種可能,所以我們想要盡早知道凶手是誰,最好的辦法,就是盡快讓凶手繼續出來殺人,然後趁著凶手殺人之際,當場揭穿凶手的真麵目。”

“所以,你故意出來,就是想給凶手製造下手的機會?”雲中晟淺笑俊逸。

雲溪不語,其實她是有私心的,她的確是對凶手很好奇,可僅僅隻是好奇而已。

兩人的對話突然之間停了,誰也沒有再開口說話,各有所思。

時間一點點過去,夜越來越深,一切平靜如常。

大堂內的人開始有些撐不住了,最後三三倆倆地各自去了客房休息,七小姐則由大小姐和四小姐陪伴著,前去臥房就寢,原本還喧鬧的大堂,霎時間變得空蕩蕩的。

“我讓下人準備一個客房,你也去休息吧。”雲中晟看著雲溪眼裏蒙著睡意,便提議道。

雲溪打了個哈欠,枕著手臂,往石桌上趴去。他們現在所在的這個位置,正對著七小姐的廂房,無論發生什麼事,都能在第一時間看到房間內的動靜。

“不用了,這個時候是大家最困最鬆懈的時候,也是凶手最容易下手的時候,我敢保證,凶手一定不會錯過這個好機會。”雲溪拒絕了他的好意。

雲中晟點頭,他很讚同她的觀點,這也是他為何不離開,繼續在這裏守株待兔的原因。

“那你先眯會兒吧。我在這裏看著,有事叫你。”他說著,解開了身上的白狐裘,遞給了雲溪,他的表情略顯僵硬,“披上吧,別著涼。”

雲溪看著他手中的裘衣,想起之前八小姐的一番話和他的奇怪反應,她心神一凜,莫不是他真的對自己存了什麼心思吧?否則的話,前幾日還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之人,今日為何突然變得對她屢屢關懷?

她雖然自戀,可也不想到處拈花惹草,無端留下諸多麻煩。為了杜絕他的不正常想法,她斷然拒絕了他的好意,將裘衣推了回去:“我跟你不是很熟,所以你最好少無事獻殷勤,我之所以留在這裏,純粹是對凶手好奇而已。別忘了我說過的,你是我仇人的兒子,我們是不可能成為朋友的。”

自尊嚴重受到打擊,雲中晟隱忍地咬著牙,年輕的容顏上浮起了一片黑霧,他憤然地收回了裘衣,冷聲道:“你想多了,想做我雲中晟朋友的人比比皆是,我根本不稀罕跟你做朋友!”

“如此最好!”雲溪道。

“哼!”雲中晟背轉身去,帶著一臉的慍怒,不願再看她一眼。

雲溪注視著他的背影,眼底反而浮起了笑意,這家夥的性子真是陰晴不定,讓人難以捉摸,還有點別扭,不過跟那些陰險卑鄙的小人相比,就光明正大得多了,也可愛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