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清宛的笑聲越來越遠,最終消失在了祭壇的出口。在她的身影消失在出口後,出口處突然落下了一塊巨石,將出口全部阻擋住。
天魔之主的聲音再次響起:“從現在開始,你們所有人統統給我留下吧!本尊有無限的耐心,陪你們慢慢耗,直到你們願意將殘花秘錄交出來為止。”
天魔之主的聲音慢慢遠去,整個祭壇空間重新恢複了寧靜。
巨石落地的聲音,重重敲擊在每個人的心底,驚起波濤駭浪。
所有人下意識地奔向了出口處,一拳拳重擊在巨石上,巨石紋絲不動。
離開了出口的宗主,聽到巨石落地的聲音,回頭看時,她先是一怔,隨後放聲狂笑起來:“天助我也!如此一來,所有反對本座的人,都被困死在這裏,本座從此以後可以高枕無憂了,哈哈哈。”
她沒有停留太久,以最快的速度逃離,因為她知道,一旦天魔之主改變了主意,它極有可能將她也一並困死在天魔祭壇中。她不能死,也不能受困,她還有許多未完的心願等著她去完成。
“怎麼辦?難道我們真的要被困在這裏嗎?”赫連紫風兩眼死死地盯著那塊巨石,他是第一個衝到這裏的,他的殺母之仇未報,他如何甘心?
“看起來,這塊巨石並沒有那麼容易搬開,我們得另想他法才是。”龍千絕拍打著巨石,皺眉道。
“天魔之主這是想要困死我們在這裏,不過在它沒有得到殘花秘錄之前,它暫時還不會取我們的性命。”雲暮凡思量道,“經過這一日的戰鬥,我們大家都損耗了不少的實力,不如先靜下來,各自恢複實力。等實力恢複之後,再另想他法。”
“看來,也隻能這樣了。”雲中天歎息道。
雲溪觸摸著巨石,凝神思索,沒有答話。
畫壁內,雲萱一拳重擊在了壁上,一拳之力遭受反彈,她整個人疾步倒退,不想恰好撞入紫妖懷裏。
紫妖渾身一震,低頭看去,腦海中不知怎麼的,突然回放宗主臨走前的一席話:“……我祝你們白頭偕老、永結同心!哈哈哈……”
“白頭偕老、永結同心?”他嘴裏低喃,心中蕩漾出不尋常的情懷,不由自主的,無法控製。
莫非這就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特殊感覺?
想著,他忽然伸手,摸上了雲萱的臉頰。畫壁之中,魂魄得以以真人的形態存在,所以他觸摸著雲萱的臉頰,是真實的觸感。
微涼,卻膚如凝脂,滑膩而細致,一旦摸上去,就舍不得離開。
認識雲萱,已經是萬年前的事了,他們一直是對手,從見到的第一麵開始就是了。
他一直將雲萱視作強勁的對手,卻從未將她視作一個女人看待,現在他的手觸摸著她女性特有的滑膩肌膚,他的心驀然跳動。
在他所見過的所有女子當中,也隻有雲萱能入得了他的眼,因為她是個可敬卻也可恨的對手。
他這一生,從未嚐過男女之情,是他的一個缺憾。倘若真的要找個女人來嚐試的話,雲萱倒是個不錯的選擇。
他此次前來天魔祭壇的目的,一來是為了重新見一見他的老對手,二來便是想要煉化她一生的修為,化為己用,此刻,他卻改變主意了,與其毀了她,讓她萬劫不複,倒不如收服了她,讓她成為他的女人。如此一來,被囚禁萬年的仇恨,也算是得報了。
他的眼底逐漸閃爍出了興奮的光芒。
萬年了,這是他一萬年以來,第一次興奮,第一次那麼迫切地想要得到一樣東西。
他的手仍舊觸摸在雲萱的臉頰上,這一幕定格。
畫壁外的人看到這一幕,差點沒昏厥過去,這幅畫麵分明就是一個男人在調戲良家婦女的典型畫麵,隻是這個男人是強大無比傲視天下的紫妖,而這位良家婦女變成了曾經是雲族驕傲的傳奇女子。
紫妖……他居然在調戲雲萱?
雲溪揉揉眼,再揉揉眼,世界太玄幻羅!
最熟悉紫妖的二掌櫃,見到這一幕,腳下一個打滑,嚇得險些昏死過去。
主子,您老人家不要嚇我,調戲這種事無論發生在誰的身上都是正常的,唯獨發生在您的身上,太太太太……太不正常了!
您想調戲人也成,都是男人,有需要的,我懂!可是您誰不好挑,非要挑一個萬年老妖的死對頭?難道您老人家忘記了,當初是誰將您鎮壓在古戰場遺跡,讓您受盡萬年的煎熬了嗎?
太可怕了!
您老人家一定是一時想不通,昏了頭了。
沒事、沒事,人孰無過?有過改之!
等您老人家想通了,您就知道這世上好的女人多得是了,隻是這雲族的女人是萬萬碰不得的。
被吃了豆腐的雲萱本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作為她昔日的獸寵,九姑姑沒辦法冷靜了。九條狐尾抓狂地亂舞,它無限地撲進畫壁,朝著畫壁中的紫妖張牙舞爪:“快放開我的主人!你這個萬年老流氓!”
萬年老流氓?
紫妖的臉不規律地一頓抽搐。
雲溪等人齊齊噴了,九姑姑,你也太有才了,連萬年老流氓這樣極品的詞兒也想得出來,厲害!
雲萱感覺到臉頰上多出了一隻手,她明顯怔住,直到九姑姑這麼一鬧,她才回了神,發現自己被人占了便宜。她抬腳,狠狠朝著紫妖的腳背上踩去。這一腳踩得不輕,用了八分的力道,踩下去之後,雲萱的腳沒有立即撤離,而是左右轉動著,往死裏狠踩,痛得紫妖一張冰塊臉又是一陣抽搐,隻不過之前的一次是被雷到的,而這一次卻是痛到了。
“下流!”
下流?
紫妖的臉上表情豐富到了極點,忽紅忽白,還夾雜著痛苦。
居然說他下流?不就是摸了一下臉嗎?
之前他們大戰之時,身體上的接觸何止是碰到臉這麼簡單?那時候怎麼沒見她喊下流?
女人啊,真是麻煩!
算了,本座大人大量,忍你!
雲萱踩了他之後,擺出了作戰的架勢,依照她的經驗,對方吃了她的虧,鐵定是要還擊的,所以她隨時準備著出招反擊。誰料,紫妖隻是無奈地搖頭歎息了片刻後,就再也沒動靜了,一點兒也沒有要報複她的兆頭。
奇了,他該不是被她踩著踩著,就昏了頭了吧?
這不像是紫妖一慣的風格啊?
雲萱怕他是故意偽裝,想要趁她意識鬆懈時,給予她致命一擊,於是她的架勢沒有撤去,擺了良久,直到她自己都覺得沒這種可能性的時候,她終於撤去了防禦架勢。怪異地撇去一眼,心裏嘀咕,這人多半是中邪,昏了頭了。
水龜巨獸被九姑姑鄙視之後,一直在旁默默反省,這時候看到原來的主人被人占了便宜,而九姑姑義憤填膺地斥責耍流氓之人,它知道它表現的機會終於到了。
“老流氓!你敢欺負我主人,有種你給我出來,我要跟你決一死戰!”水龜巨獸趴在畫壁前,憤憤然地與畫壁內的紫妖對視。那架勢要多英勇有多英勇,可問題是,他們之間隔了一麵畫壁,它再怎麼叫喚,裏麵的人也不可能從畫壁裏跳出來,而它也不可能魯莽地衝進畫壁中去護駕。
所以說,它再怎麼耀武揚威,也是白搭。
眾人的額頭掛上一滴冷汗,很是無語。
九姑姑冷冷瞥了它一眼,酷酷地揚眉,長尾一甩,將它整個兒掀翻到了半空。
“啊啊啊啊啊——”
慘烈的一連串叫聲過後,撲通一聲,可憐的水龜巨獸,重重跌入了潭水。
畫壁內外終於恢複了平靜,大家的注意力又重新調轉了回來。
小斑靜坐在泰西師徒二人的屍體旁邊,默默地念著佛經,為兩人超度。緊閉的雙目,有一層薄薄的濕意滲出眼線,他的小嘴輕抿,強行將悲傷隱忍了回去。
師父說過,人死後,就會升入極樂世界。泰西師父他們不過是去了別的世界,他們會找到屬於他們的一片淨土。
所以,他不能悲傷,他應該為他們感到高興才是。
雲溪輕輕走到他的身旁,蹲身,將他抱在了懷中。
他才這麼下的年紀,就要麵對生死離別,太殘酷了!
而他又是一個孤兒,不像小墨和小月牙,還有身邊的父母親人們可以陪伴。
“小斑,別傷心難過了。泰西師父他們一定希望你好好地活著,快快樂樂地活著,你不能辜負了他們的期望。”
“雲姨,我知道。”小斑悶聲道,雙肩不自覺地抽聳了下,他埋首撲入了她的懷中。
雲溪撫摸著他光潔的頭顱,不知還能怎麼安慰他,隻能給他片刻的溫暖,來撫慰他悲傷的心靈。
接下來的時間,眾人各自打坐修煉,恢複實力。
天魔之主沒有再出現,離月圓之日結束,還有兩個時辰的光景,這兩個時辰是他們逃離祭壇的最後機會,一旦過了這個時間,他們想要離開祭壇,就唯有等到下一個月圓之日了。
在場的所有人都清楚認識到這個問題,所以他們在各自打坐修煉的同時,也在思索著如何離開祭壇的辦法。
“溪兒、嶽父大人,我或許有辦法可以破解出口的機關。不過在此之前,我們得先想辦法將畫壁內的人救出來才行,因為在我破解機關的時候,天魔之主一定會出來幹擾,我需要他們兩個實力強大的人的助力,替我阻擋住天魔之主的攻擊,讓我可以心無旁騖,專心破解機關。”
龍千絕將出口附近的環境察看得一清二楚,心中已經大概有了把握,對機關陣法有著獨到見解的他,無論是怎樣的機關陣法,他都能敏銳地觸及核心,並且思索出破解之法。
之前的幾個大陣,連紫妖和宗主都束手無策,他卻輕鬆解開了。
這就是他的天賦所在!
聽到他的話,眾人立即生出了希望,對他有著絕對的信任。
“太好了!那我們就先想辦法破解了畫壁的封印,然後再想辦法破解出口的機關。”雲溪目光灼亮,其餘人皆沒有任何的異議,大家的想法達成了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