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清楚,一個黑漆漆的地方,我看不清她的臉,隻能聽到她的聲音。”
“好,我知道了。”
說完最後五個字,葉以深掛了電話,這時他才發現自己手心全就是冷汗。
表麵上看葉以深是一個無神論者,然而身處在葉家,多少信點鬼神之說。
“王管家,備車。”葉以深一步跨兩個台階,衝一樓喊。
“是是。”
夏薇薇聽他的聲音和平時不一樣,心中一驚,忙從沙發上坐起來試探著問,“以深,有晴天的消息了嗎?”
“沒有。”葉以深頭也不回的往外跑。
“那你現在去哪裏?”
葉以深正要說出口,看到夏薇薇緊張的神色,嘴邊的話突然咽了下去,“出去散心。”
夏薇薇忙說,“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我想一個人待會兒。”
“我絕對不說話,就安安靜靜的待在你身邊,我想這個時侯,你應該想要人陪。”夏薇薇表現的很體貼。
“我不需要人陪。”葉以深很冷漠的拒絕她後,徑直上了車,告訴司機立刻去山莊。
冷靜下來,他才意識到,他犯了一個非常愚蠢的錯誤。
從一開始他就被夏薇薇牽著鼻子走,她說夏晴天逃走了,憑借著一段錄音就讓他先入為主,相信了這件事,所以他就一直想她逃跑的各種可能,然後拚命找。但他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事發的第一現場在山莊,時至今日,他卻沒有去親眼看一看。
車子離開葉家別墅,夏薇薇的心莫名的狂跳起來,一定是葉以深發現了什麼,自己剛才問他去哪裏的時侯,他明顯停頓了一下,不想告訴自己。
怎麼辦?難道他知道了什麼事情?
“夏小姐,你還好吧。”王管家看她臉色煞白,關心的問了一句。
夏薇薇回過神,“我我沒事啊。”
“你的臉色非常不好。”
“可能是這幾天沒有睡好吧,我上樓休息會兒。”夏薇薇雙腿虛浮,強撐著才沒有在王管家麵前露出破綻。
一回到自己房間,夏薇薇就立刻給陳曉芬打電話,說話時聲音都在顫抖,“媽媽,我感覺葉以深知道什麼了。”
陳曉芬的聲音瞬間低了許多,“發生什麼事情了?”
“就是,就是我剛才問他去哪裏,他沒有告訴我,說出去靜一靜,可是我看他的表情是知道什麼的樣子,怎麼辦媽媽?”夏薇薇拿手機的手在顫抖,她隻是一個22歲的女孩,還沒有修煉到那種處變不驚的境界。
陳曉芬立刻安慰女兒,“薇薇,你別自己嚇自己,他可能就是出去安靜一下。”
“可是,可是萬一他知道了這件事”
“不可能,人都沒有了,死無對證,我們又沒有留下任何證據,他憑什麼懷疑我們?”陳曉芬想了想說,“要不然你先回家來,我怕你在葉家出什麼狀況。”
“好好,”夏薇薇連忙點頭,她這幾天真是在葉家待怕了,每次上到三樓都不敢向夏晴天的房間看,半夜睡不著,擔心她來索命。
夏家是她長大的地方,她熟悉那裏的角角落落,還有爸爸媽媽在,回去她會有安全感。
保時捷的性能發揮到最佳,一路奔向山莊,各路消息不斷的傳遞到葉以深耳中,還是千篇一律的結果,沒有找到人。
葉以深腦海中一直回響的是蘇清雅的那段話,她說夏晴天向她喊救命,毫無疑問,這是有可能的,畢竟情感上來講,蘇清雅才是夏晴天最親近的人,兩人二十多年的感情不是他能比的。
他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夏晴天如果真的出事了,請她充分發揮野草精神,一定要堅持下去,他會找到她的。
一定會的。
到山莊時,天已經黑了下來,山莊經理提前接到了通知,早早就等候在山莊門口,葉以深一下車沒有寒暄一句,就對山莊經理說,“帶我去夏晴天住過的房間看看。”
“是,葉總,您這邊請。”
七拐八拐,一行人來到一間客房,經理用房卡刷開房間,打開裏麵的燈。
葉以深環顧四周,“她住的就是這間?”
“是的。”經理恭敬的說。
“房間是收拾過的?”
經理尷尬了一下,“是,是收拾過的,這是我們的規定。”
“沒收拾之前是什麼樣子?”
經理早就叫來打掃客房的服務人員,“這位是負責這間客房打掃的工作人員,小林,你說說打掃前是什麼樣子。”
一個老實憨厚的中年婦女穿著山莊的統一工作製服,說話帶著當地的方言,“我那天中午來打掃,房間很幹淨的,床鋪幾乎沒有動,好像頭天晚上根本就沒有人睡,不過衛生間和浴室是用過的。”
葉以深抓住了重點,“你說,頭天晚上沒有人睡,你怎麼看出來的?”
中年婦女指著非常平整的被子說,“我們鋪床為了好看,都會給上麵放一跳這樣的緞子,客人睡的話一般會取下來,就算不取,睡一晚也會歪七豎八的,可是我來打掃房間的時侯,緞子還是這個樣子,根本沒有動。我還納悶呢,這位客人頭天晚上是住在哪裏呢?”
葉以深心裏震驚無比,繼續追問,“那你說浴室用過,是怎麼回事?”
“我看床鋪那麼整齊,以為頭天晚上沒人住過,結果打掃衛生間和浴室的時侯,卻發現地上有水,還有幾根長頭發,對了,”中年婦女又想起什麼,“吹風機拿出來放在洗手台上了,客人那晚應該是洗澡了。”
葉以深感覺自己的腦袋一陣陣發疼,他幾乎可以確定夏晴天出事了。
試想,一個計劃著要逃跑的人,當天晚上還會優哉遊哉的洗澡?難道不是應該好好休息,養精蓄銳嗎?
夏晴天向來都是洗了澡就上床,她洗了澡卻沒有上床睡覺,這中間一定是出了岔子。
“你們樓道有監控嗎?”葉以深扭頭問經理。
“有的,有的,葉總要去看嗎?”
葉以深輕“嗯”了聲,他說不清自己渾身的力氣正在一點點消失,還是越來越有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