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耿敏禾的心情已經徹底不能平靜,感覺像是有千軍萬馬在她的心裏馳騁。
馬蹄子踐踏過的地方,都是深深淺淺的坑,怎麼填都填不平。
她強忍著沒讓眼淚掉下來,這麼多年,她已經很善於偽裝自己了,今天就算是在朋友麵前有點兒失控,但最後那道防線還是拿捏的很好。
餘笙聽完後,雖然沒有親身經曆過同樣的事情,但對於那種愛而不得的心情卻能感同身受。
餘笙輕輕抓住耿敏禾的手,“那你現在辭職,是做好徹底放棄的打算了嗎?”
耿敏禾無奈道:“不是我要放棄,是我的堅持根本毫無意義。如果我不在標園,他說不定早就不是現在這個樣子了。
其實,他是個很有才華的人,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在我手下忍這麼多年,也許是覺得對不起我吧,也許是兩年的牢獄生活改變了他。
算了,這些都不重要了,標園地產本來就隻是我人生規劃中的一個意外,現在到我離開的時候了。”
看著耿敏禾為愛情做了這麼多,餘笙心裏佩服她的同時也替她感到惋惜。
但是,一想到那天夜晚的事情,餘笙覺得事情也許還沒到最後定論的時候。
餘笙說:“你剛才說我們組長為什麼要忍你這麼多年,會不會是因為愛呢?”
耿敏禾苦笑著搖頭,“怎麼可能?你見過因為愛而冷漠對方的嗎?”
餘笙:“耿姐,有件事,我不知道應不應該告訴你。”
耿敏禾斜餘笙一眼,“什麼該不該的,有話直說,我都已經將自己的陳年老釀全都兜給你了,你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不管那麼多了,如果能夠拯救一對苦命鴛鴦,別說是自己的朋友,就算是陌生人,那也是功德一件。
餘笙心一橫,直接將那天在酒店看見的情景一字不落的全部托出,包括李光明送耿敏禾回家並照顧一夜後來讓自己頂包的事也如實招供。
餘笙隻管自己一股腦的往外倒,卻沒發現耿敏禾早已起身去了臥室。
等餘笙反應過來,她趕緊追到臥室,“耿姐,你沒事吧,我知道我不該隱瞞你,可我也是受人之托,我不能......”
“餘笙,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耿敏禾已經換好衣服,臉上一片晴朗,看不出有一點兒怪她的意思。
餘笙訥訥著:“你這是?”
耿敏禾回答的毫無遮掩,“我要去找他。”
餘笙愣在原地,眼瞅著之前的那個白骨精又回來了。
此刻的耿敏禾看起來戰鬥力十足,跟剛才那個訴說往事的感性之人完全判若兩人。
走到門口時,耿敏禾又回眸一笑,“餘笙,今天不好意思了,改日我再約你!”
餘笙這才反應過來,人家主人要出門了,自己還杵在別人家裏不動,真的是沒眼力勁兒呀!
餘笙幹笑著跑向沙發抓起包包,逃命般衝了出去。
耿敏禾看著餘笙落荒而逃的背影,笑喊道:“等我一下!”
餘笙回頭跟她擺擺手,但卻沒停下腳下的步伐。
我才不要等你呢,一個即將要上戰場的角鬥士,說不定隨時會揮舞兩下她的魔抓。
想到魔抓,再想到李光明那溫吞樣兒,餘笙仿佛看見了一個男弱女強的決鬥場麵。
餘笙“咦”一下,逃竄的更快!
***
就像李光明知道耿敏禾住哪裏一樣,耿敏禾也將李光明的資料查了個底朝天。
她開車直驅到他的小區,隨便將車停在門口不礙事的地方,踩著高跟鞋咯噔咯噔的跑向單元樓口,進了電梯才想起,沒有卡,無法乘坐。
耿敏禾走出電梯,又奔向步梯。
當她穿著八公分高的細高跟爬到17樓時,走路已經需要扶著牆根了。
出了步梯消防門,耿敏禾直接將鞋脫了,提在手上。
雖然疲累,但是她喘著粗氣的時候,依然沒停下腳下的步子,就算慢點兒,她也不想有片刻的停留。
終於站到了1701室的門外,來不及細想緊閉的門內會發生什麼,她抬起手就是一陣猛敲。
直到手上傳來疼痛感,她才想起,應該按門鈴才對。
一下接一下的按著,但是,門並沒有像預想的那樣從裏麵打開。
耿敏禾無力的靠在牆邊,終於因為四肢發軟慢慢蹲了下去,但是,蹲著也並不能緩解疲乏,她索性一屁股坐到底板上。
慢慢從包裏摸出手機撥通李光明的電話,裏麵一遍一遍傳來客服提示無人應答的聲音。
耿敏禾閉著眼睛小憩,並沒有離開的打算。
現在是春初的天氣,乍暖還寒。雖然室內有暖氣,但是室外卻是清涼的很,特別是屁股所接觸的大理石底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