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去理會身後鐵衛的絕殺,蔚遲卓凡怨恨不甘的怒視著對麵的人,對麵的人也目不轉睛的注視著他。
蔚遲卓凡扶劍的手在顫抖著,直到半膝跪地,仍仰著高傲的頭,此時,全數目光移向了蔚遲駿,吐出大口的鮮血,好似呼吸更順暢一般,蔚遲卓凡輕聲吞吐卻依然有力,他在用力身上最後的力氣,也要維護住自己王爺的尊嚴。
“本,王,有眼,無,珠,信了雷,俞的話,本王好恨,更好悔,不是後悔毀城做亂,是後,悔,不該跟著,雷廣俞,來雷越。丫頭,你說的沒錯,本王現在不怕死,本王,怕死在雷越的土地上,怕死後再也回不了龍祥,回不了家。蔚遲,駿,看在我們叔侄一場的情份上,看在你父皇與我親兄弟的情份上,看,看在太後她老人家的麵子上,將我帶回龍祥,我要埋在龍祥的土地裏,我要,回家!”強忍顫抖,隨即又是一大鮮血噴濺而出,蔚遲卓凡緊緊的看著蔚遲駿,好似全身最後一口氣,隻為等到蔚遲駿點頭。
重重的點了點頭,蔚遲駿鄭重說道,“以前無論你做過什麼,但畢竟是我謫親的皇叔,於情於理,我都會將你帶回龍祥安葬,皇叔放心吧,皇叔最後會葬入皇陵,功過事非,皇叔就跪到先皇麵前說明白講清楚!”
歐若琳回握著蔚遲駿的雙手,滿目讚賞的看著自己的男人。
“哈,咳咳,好,好,有你這句話,皇叔放心了,皇叔是該到先皇的跟前問個明白,我哪兒點比哥哥差,為何不讓我做皇帝,為何還要將我流放,我要去問個清楚,定要問個清,楚,定?”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微不可聞,而扶劍半膝跪地之人,最後徹底倒了下來,卻仍瞪著雙眼,盯視著頭上的一片青天。
唉,蔚遲卓凡到死都沒有真正的悔過,到死還要為那個位置爭個明白。
回程中,歐若琳坐在蔚遲駿懷裏,與其同乘一騎,馬行的很慢,近似於在散步,而後麵的馬車中,安放著蔚遲卓凡的遺體,由鐵衛看護。
“駿,我們可以回家了!”緊緊依偎在蔚遲駿懷裏的歐若琳聲音輕柔的說道。
吻了吻佳人的發頂,不覺向東方看去,“是啊,我們可以回家了,帶著我們的寶寶一起回家,以後,我們哪兒也不去了,就安安穩穩的在駿園過日子。”
仰起頭,看向那俊美的臉,歐若琳笑了,笑的那樣的甜美嬌媚。從此以後,他們哪兒也不去,要快樂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雷越的習俗,人死要進行火葬。可是,龍祥的是要為死者保存好身體,這樣他們才能得到轉世投胎,故此依照龍祥的規矩,蔚遲卓凡的身體被裝進了青木棺材中,連夜由鐵衛以及義親王親派的青衛護送,快馬加鞭的運回去荊州,期間楚義隨行,等回到了龍祥,自然會有人處理此事。
風浪過後,義親王府仍壓抑的很,此次的根源還在歐若琳身上。
“不行,要走讓駿王一個人走,父王剛尋回你,怎能再讓你離開父王身邊!”義親王滿麵不悅的反對道。
歐若琳乖巧的上前,溫柔的哄道,“琳兒知道父王心疼我,舍不得我,將琳兒留在身邊,為的是讓琳兒過上好日子。可是父王,你再細想想,您這樣,折散了琳兒與夫君不說,難道您要讓琳兒未出世的孩子見不到爹爹,也要讓這孩子像琳兒當年那般,沒有爹爹疼愛嗎!”
軟硬嫌施,點到了義親王的痛處,微閉眼,重歎息,看了眼歐若琳,又看了眼靜坐不語的蔚遲駿,隨即又是一聲重歎,那裏麵滿是濃濃的不舍與愧疚。
“可是,父王真是舍不得你啊,父王還想看看自己未來的外孫啊,你這一走,父王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與你再見上一麵啊!”
義親王的話,讓歐若琳不禁眼發熱,心發酸,已有晶瑩閃動於眼中,轉瞬即落。眼前疼愛她的義親王,讓她不僅想起自己的親爹爹,更憶起了當初她被帶走時,爹地那發瘋發狂的樣子,可憐天下父母心,最讓人心痛,心酸之時,便是骨肉分離之時。
見心愛之人流淚,蔚遲駿心疼的上前將其擁進了自己懷裏,剛開口說了一個您字,便被終於找到話說的雷廣俞打斷。
“大哥也真是的,誰說再見不到女兒了,大哥可以到龍祥去看他們,還有大哥的小外孫嗎,到時?”
“你閉嘴,這裏幾時輪到你小子插嘴!你的事還沒完呢,嫌大都督做得輕鬆悠閑了是吧,竟然找這種麻煩,你知不知道你險些為雷越引來多大的禍事。哼,皇上仁慈,讓你閉門思過,要是本王,定先罰你二百軍仗,再貶你****。”義親王惡狠狠的罵道,使得雷廣俞不敢再言語,老老實實的坐在椅子上,多看多聽便好。
為了安慰義親王,歐若琳又在親王府住了三日,第四日,便真要起程返回龍祥。
在這三日內,蔚遲駿卻忙得很,此事自然驚動雷越帝雷鳴,而蔚遲駿更以姻親的身份見了雷越帝,兩人還真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蔚遲駿與雷鳴都希望兩國能借這份姻親,永世為好,不侵不擾,為表誠意,兩份和平友好的協議書上,分別印下了雷越的國璽大印,與蔚遲駿的駿王金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