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叫山將常家坊子土塬的秘密,給秦效禮說了,秦效禮點了點頭,這時,方才意識到:自己殺沈慶非,有些太過心急了,若是暫時留著沈慶非,還能知曉更多天葵社的秘密……
“對了,陳兄,蒼老板托人給送來幾張戲票……”秦效禮有意掩飾自己因魯莽,而產生的一種追悔之情,便說,“明兒在易俗社新戲開鑼,你去看不看?”
陳叫山擺擺手,“我就不去了,讓韓督軍去過個戲癮吧……”
這時,龍狗回來了,歎了一口氣說,“我給白老太說了……又給白家留了些錢,白老太問我,沈慶非啥時候能回來,我說差不多幾個月吧!”
陳叫山亦唏噓無限,“兄弟們,不要忘記我們曾經起過的誓,沈慶非死了,白老太太還有白家那個幺女,就全仗各位兄弟多多照顧了……”
兄弟們連連點頭……
待陳叫山回到盧家貨棧時,所有人都在,陳叫山將刺殺沈慶非之事,給大家簡單一說,便回屋睡覺了……
七慶有些不解,“殺死了沈慶非,隊長怎麼一點兒也沒見高興啊?”
三旺因為曉得白家宅子的事兒,便將沈慶非如何孝順奶娘之事說了,鵬天卻並不讚同,“再怎麼孝順,終究也是大漢奸,死有餘辜……”
薛靜怡說,“不管咋說,人都已經死了……就不要那樣說了吧!”
吳先生卻連連擺手,“唉……死了一個沈慶非,終究還會有很多沈慶非的,國人始終不覺醒,讓日本人有機可乘啊……”
“明兒中午,我們就動身回樂州……”盧芸鳳站出來說,“現在,該辦的事兒都辦了,沒啥牽念了……”
翌日清晨,陳叫山先去了督軍府,向秦效禮和韓督軍他們辭行,韓督軍拍著陳叫山的肩膀說,“叫山兄弟,如若不嫌棄的話,願不願屈尊留在我督軍府?”
陳叫山笑道,“謝韓督軍抬舉,陳某不才,不敢逞強恃能,壞了韓督軍為政之大計啊……”
韓督軍哈哈大笑,“以你的才幹,將來肯定是大有作為,人各有誌,我也就不耽擱兄弟的錦繡前程了……”
雙方又一陣寒暄客套,陳叫山忽然問,“秦排長呢?怎麼沒見秦排長?”
韓督軍瞅了瞅牆上的掛鍾,說,“差不多快回來了……”
韓督軍說,昨天晚上,秦效禮回來向他一番彙報,說到沈慶非已死,並說了常家坊子土塬的秘密,兩人一番商討之後,秦效禮又領兵前往了常家坊子土塬……
“秦排長怎地不叫上我呢?”陳叫山說。
韓督軍又大笑起來,“殺個雞嘛,怎麼用的上宰牛的刀?我給效禮交代了,不打不鬧,直接放火燒……”
放火燒土塬?陳叫山聽了韓督軍的話,不禁一怔……
“我就是要讓日本人牙掉了,自己往肚子裏吞……”韓督軍說,“讓他娘的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至此,陳叫山完全明白了韓督軍的用意:迫於上峰的壓力,督軍府不便直接對天葵社施壓,更不可正麵發生衝突,但常家坊子土塬,作為天葵社的秘密據點,暗暗地放一把大火,燒個幹幹淨淨,日本人也隻能啞巴吃黃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