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下午,陳叫山和鄭軍師,將十位客首、姚秉儒、高雄彪、萬青林全部召集,在西內院裏開會。
陳叫山和鄭軍師一陣低頭交流後,便站立起來,“今兒召大家開會,我們采用個‘先孬後好’的辦法:每個人都發言,先說最近遇到的不好的事兒,然後再說好的事兒……”
滿屋的人,開始一陣低聲的交頭接耳……
“馮客首,先從你這兒開始吧!”陳叫山說,“最近基建客有啥棘手的事兒?”
“呃……倒也沒啥……”馮天仁撓了撓後腦勺,忽然想到了什麼,“對了,昨天,我派兄弟們到南山伐木頭,有兄弟回來說,二裏壩那邊有人在幹仗……”
“哦?什麼人幹仗?二裏壩鬧土匪了?”陳叫山問。
“好像不是的……”馮天仁說,“兩方都是當兵的,據說一方穿的是黃皮,一方是灰皮,到底是哪兒的隊伍,搞不大清楚哩!”
鄭軍師默默點點頭,便說,“既然都是軍方的人,咱就不必摻和其中……”
這時,吳先生和唐嘉中忽然進了西內院,吳先生徑直走到陳叫山身旁,俯身,湊近陳叫山耳朵,悄聲低語……
“啪!”陳叫山猛然一拍桌子,手臂揚了起來,忽而覺得自己情緒過於激動了,便又將手緩緩放下了……
原來,二裏壩幹仗的兩夥人,一夥是紅軍,一夥正是中原剿匪縱隊!
中原剿匪縱隊和一小股紅軍,在二裏壩幹了仗,紅軍被打散了,中原剿匪縱隊也大傷元氣!
中原剿匪縱隊一直朝北攆,今兒一早,已經到了上元堡。中原剿匪縱隊的一夥傷兵,在上元堡街上一家飯館吃飯,吃完了,死活不給錢,口口聲聲說,“老子們都是吃軍糧的,腦袋別褲腰帶上抓赤。匪,保你們一方太平,吃你們的飯,是看得起你們,還要個什麼鳥錢?”
飯館的老板氣不過,讓夥計擋住門,不讓那夥當兵的走,兩方便在飯館裏幹了起來,飯館裏兩個夥計,當場被剿匪縱隊的人打死……
“吃飯給錢,天經地義,居然還敢動手殺人?”陳叫山將折扇“噗”地甩開,嘩啦啦一陣扇,鼻孔裏悶悶地噴著氣流……
高雄彪坐在底下,跟周圍的客首們一陣交流,屋裏所有人都曉得了傷兵殺人的事兒了……
“這事兒我聽手下兄弟說了……”一直坐著默不作聲的侯今春,忽然開了口,“那夥當兵的,借著搜查赤。匪,在上元堡逐家搜查,據說還把一個黃花閨女給糟蹋了……”
“原來你們都曉得這事兒,就我一人不曉得啊……”陳叫山兀自感慨著……
“不管怎麼說,自古民不與官鬥,此事我們得想個方略,不能與那些當兵的起了衝突才好……”鄭軍師說。
陳叫山悠悠地搖著扇子,“成,這事兒先撂一邊兒,咱繼續開會……魏叔,你說說吧,近些日子,綜儲客有啥棘手的事兒沒?”
吳先生站起身來,朝眾人一拱手,而後和唐嘉中起身朝外走,高雄彪遂即也跟了出去……
吳先生和唐嘉中、高雄彪並未遠走,而是來到西內院另一間屋裏……方才,吳先生和陳叫山已交換了眼神,關於剿匪縱隊的事兒,留待散會以後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