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其實簡單得很……”陳叫山緩緩地說,“那夥當兵的,假借搜查紅軍之名,搶這搶那,不過一群貪財好利之輩!我前去與他們交涉,讓他們開出一個價碼,事情便也就了了……”
大家聽了陳叫山的話,盡管曉得陳叫山的苦心孤詣,但覺得這樣做,是不是太過窩囊了一些……
“叫山,如此做的話,那些人來個獅子大開口……”高雄彪話說一半,忽就拐了話,“這會讓盧家吃大虧的!”
“而且,他們拿了錢財,麵上息事寧人了,背地裏再殺人,錢豈不是白白花了?”唐嘉中也談了自己的憂慮。
陳叫山淡淡一笑,“錢是人身上的垢痂,搓了還長嘛……”
鄭軍師心裏充滿了矛盾:陳叫山這樣來做,既維護了吳先生和高雄彪的利益,避免讓他們與官軍結仇,同時,也避免了盧家與官軍結仇……可是,那夥兵痞倘若獅子大開口,盧家又要蒙受經濟損失……
“此事我們好好合計合計,你們先諞著,我出去方便方便……”鄭軍師站起身來,朝外走去……
鄭軍師出了西內院,對守在西內院的門口的滿倉說,“滿倉,你去找一下三小姐,就說……”
滿倉得了鄭軍師命令,來到新府邸,見院裏燈還亮著,便叩響了院門……
開門的正是盧芸鳳,滿倉嘴巴笨,結結巴巴地說,“三……三三三小姐,軍……軍軍師說,要要要你去去去……”
不待滿倉將話說全,盧芸鳳便說,“行,我知道了!”
盧芸鳳遂即回了院裏,對禾巧說,“姐姐,叫山現在遇到了點事兒,我去把他叫回來,我們好好商量商量?”
禾巧正在書房裏,給陳叫山歸類一些要讀的書籍,遲遲不見陳叫山回來,心中正急著,聽了盧芸鳳這般說,也不問事情緣由,直接說,“好,那你去喊他回來……”
盧芸鳳提了一盞燈籠,來到西內院。
此際,西內院好幾個房間裏皆亮著燈,盧芸鳳推開一扇門,房間裏卻是姚秉儒和潘貴生、馮天仁,他們在商量著太極灣籌建紙坊、釀酒坊、織布坊的事兒……
盧芸鳳將燈籠朝窗台一丟,去了陳叫山開會的房間,一推開門,見陳叫山、鄭軍師、吳先生、高雄彪、唐嘉中、常海明都在,便佯裝生氣的樣子,“我說,雞都快打鳴了,你啥時候回去睡覺?”
屋裏的人,除了鄭軍師,其餘之人皆是一怔……
“三小姐,我們說點事兒,馬上就讓老大回去……”常海明一見盧芸鳳那臉色,考慮到陳叫山大婚不久,許多事兒正在興頭之上,這大半夜的……的確是不合適,便先出來圓場了……
鄭軍師與盧芸鳳迅速地交換了一下眼神,盧芸鳳便又說,“天大的事兒,等天亮了再說……”
陳叫山望了望盧芸鳳,又看了看吳先生和高雄彪,覺得有些尷尬,一怔,便將折扇一合,笑著說,“芸鳳,你跟禾巧先睡,我馬上就回去……”
吳先生卻站起身來,對陳叫山說,“時候確實不早了,你且先回去休息吧!”
說著,吳先生將手搭在陳叫山肩膀上,暗暗一捏……
“那成,我先回去了,大家也早些歇著,明兒一早……”陳叫山話尚未說全,盧芸鳳便將陳叫山的長衫一扯,“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