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獸的腦子也不是特別好, 但是他稍微經驗豐富一點,畢竟他活得最久。
他趕緊說:“先把南星放在外麵,無論是轉生成人的鬼、還是鬼都是喜歡月光的,去帶他去外麵等月光。”
他當然是想自己帶南星出去, 但是他現在是附在杜若仙身上, 杜若仙虛弱,他也虛弱, 而且他不能離本體太遠, 除非本分在某處布置了藤蔓。
如今最強盛的隻有張川穹。
杜若仙聞言, 連忙去探進箱子裏去抱南星, 冥獸斥道:“蠢貨,你這樣會弄壞他的,輕輕的搬箱子。”
那人偶才成血肉之軀, 極其嬌嫩, 不可輕易觸碰, 誰知道張川穹是不是知輕重。
而且,這麼直接觸碰南星, 很讓人不爽。
張川穹把裝著南星的箱子搬到外麵去。
外麵冰天雪地,極其寒冷,張川穹渾渾噩噩已經不能感知外界的溫度。
他好像又一次做了錯事。
他總是不合時宜, 總是陰差陽錯,總是因為自己的愚昧無知害了南星。
他蹲在南星的身邊, 祈禱月亮快點出來。
老天爺好像聽到了他的祈禱, 過了一會兒,月亮終於出來了。
月光刹那間映照進南星的身體,南星的身體好像更鮮活了一點。
他比做鬼時更為鮮活美麗。
美麗到像災禍。
張川穹拿了一條幹淨的手帕,幫南星擦眼淚。
他茫然的看著南星, 低低的和南星說話,南星隻是睜開眼睛,卻毫無回應。
但是南星是清醒的,他清醒的感知道月光照耀他的身體,也清醒的感知這具身體黏合他的魂體,血肉活了過來。
但是他沒有心跳,也無法動彈。
他被封印在了這具軀殼裏。
他這一刻既怨恨杜若仙又怨恨張川穹。
為什麼人心這麼壞,他明明什麼也不欠他們的,為什麼要這麼對他?
杜若仙嘴上說幫他喜歡他,卻總是在害他、騙他。
而張川穹,剛才卻是也要把杜若仙帶過來給他滴血。
他轉世投胎是順應天地之道,是順應自然法
則,為什麼要阻止!
這具陌生的、不知道什麼做成的軀體,好可怕啊。
可是又無比貼合他,好像是為他量身定做的牢籠,蓄謀已久。
一定是做了很久吧。
杜若仙一邊哄著他幫他找契機,一邊卻在做這些事。
甚至,杜若仙可以操控藤蔓,那麼他和那個冥獸是不是一夥的?
那時他失去意識,突然吸食了杜若仙的血,到底是杜若仙故意的還是冥獸?
他什麼也不知道。
因為他們表麵上,都是那麼的溫和,好像不會有壞心思一樣。
做錯了也會立馬道歉,就仿佛做錯事時不是自己一般。
南星看著張川穹在他身邊陪著,聽著張川穹說話,突然覺得他很可笑。
張川穹說什麼前世,說他對不起他,說前世他錯了、奈何橋上他錯了、說今生他年少時錯了,說他剛才也錯了。
他怎麼這麼多錯,卻還一直在犯。
更可笑的是,張川穹說他前世很愛他?
他會愛上張川穹這種人嗎?
但他仍有印象,自己恐怕真的是為了尋找張川穹。
張川穹是他一直不去投胎的執念。
也隱約記得一個名字。
“阿宴。”
他對這個人有很複雜的感情,可是太久了,久到他記不清。
他記得他欠阿宴的已經還完了。
為什麼還要從他身上獲取?
他的胎光還不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