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卿是賜婚,原本崇宗賜了正妃之位,隻是他大婚之日去了西北尋她,取消了國禮,沒有行正妃之禮,華卿隻能用一頂轎子從側門抬進去,名不正言不順,說是側妃,都不合禮數。
他在位了十五年,隻有過華卿這一個妃子。
蕭荊禾覺得自己轉變得挺快,似乎已經在慢慢接受她就是烏爾那佳·鶯沉這個毫無論據的結論,不是信神明,也不是信轉世,她隻是很信容曆,甚至不需要一點點確切的證據,她信他的任何一句話。
所以,她連上一世都要計較。
她抱住他的脖子,纏著他非要一個答案:“你有沒有碰過華卿?有沒有偷偷納別的妃子?”
這個問題,挺幼稚的,她其實心裏有答案,可就是無理取鬧,想聽他親口說一遍。
“沒有。”這種話題,容曆一個古人,不太好啟齒,便湊到她耳邊,很小聲地說,“我隻有過你,剛剛才——”
他說不出口了。
蕭荊禾聽著笑了,眉間的陰翳瞬間一掃而空了,心裏的歡喜越來越多,同他說笑:“我信你了,你剛才很不熟練。”
“……”
次日,天有些陰。
上午,容棠打電話來的時候,容曆還沒有起身。
“今天初一,”容棠問他,“回不回來吃飯?”老爺子愛熱鬧,幾個孫輩又都忙,平時看不見人,就定了條規矩,每月初一都得回大院。
容曆說:“我帶阿禾過去。”
他聲音壓得很低,有點沙啞,聽起來還有幾分惺忪,像剛睡醒。
容棠詫異了:“你還沒起?”
“嗯。”他鼻音挺重。
容棠看了看時間,覺得怪了:“你居然睡到了上午十一點。”容曆的作息規律得人神共憤,從來不熬夜,不晚起。
蕭荊禾醒了,揉了揉眼睛,往容曆懷裏鑽,迷迷糊糊地問:“誰啊?”
“大姐。”他手繞過她的脖子,把她睡亂了的頭發撥順,“還睡嗎?”
她嗯了一聲,伸了個懶腰,在他脖子上蹭。
容棠可都聽到了:“你女朋友也還在睡?”
容曆把手機拿遠了一點:“沒事我掛了。”
容棠讓他等等,苦口婆心地勸:“六弟啊,那什麼,悠著點。”得折騰到多晚,能讓容曆十一點才起,她作為長姐,有些事情還是要提點,“你們雖然年輕,但也別搞壞了身體——”
“嘟嘟嘟嘟嘟……”
電話被容曆掛斷了。
容棠:“……”
容曆和蕭荊禾回大院時,已經快十二點了,在門口,遇上看林鶯沉。
他停下,林鶯沉也站住了。
“阿禾,你先進去。”
“嗯。”
等蕭荊禾進了容家的院子,容曆才將目光收回,看林鶯沉:“紋身的事,你跟她說的?”
他在質問她。
林鶯沉站在青鬆斑駁的樹影裏,本就不烈的陽光被遮蔽,在她臉上落了陰影:“我說不是,你信嗎?”
他不信。
“我一直以為你是懂分寸的人,所以沒把話說得太難聽。”他眼神一點溫度都沒有,隻有耐心耗盡後的厭惡,“我的紋身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我對你這個人也沒有半分興趣,以後請你離我、離我女朋友都遠一點,你如果做不到,我會用別的手段。”
林鶯沉幾乎愣在了那裏。
容曆待人淡漠,他性子冷清,很少對人說這樣重的話,這麼不留情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