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裏熱鬧非凡,十幾個大老爺們,加上很多的婦女,兩兩組合,一人承包一塊推土機推出來的空地,開始播種藏紅花球莖。
男女搭配,幹活不累,特別是和周玉搭配的兩個大老爺們,那幹活的效率高的驚人。眾人合力,不用一天,十噸藏紅花球莖就被種的差不多了。
荀真在各個地方巡視,手中拿著鐵鍁,發現排水做得不好的,便自己動手,將排水溝加寬、加深,免得一旦下暴雨,排水不暢的話,周玉的百萬投資化為烏有。
正挖排水溝的時候,荀真的動作突然一停滯,很快就恢複了正常,不過,嘴角的冷笑顯示著他發現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幫周鐵龍做事的瘦弱男子姓李,叫李福。李福裝作來鄉下收購古董,一直在安源鎮附近逛來逛去,鬼鬼祟祟的。好在現在改革開放了,來往的人多了,老百姓的警惕心不強,倒也沒人懷疑他是台灣特務啥的。
李福開著摩托,來到胡子的池塘邊,停下來,站在道邊吸煙,偶爾遇見臉熟的人,還笑著打招呼。
李福沒有什麼顧忌的,就來到池塘邊上。確實,這池塘裏也沒啥金子銀子的,就是養小龍蝦的時候,別人來看看,胡子也不會說半句話。
蹲在池塘邊上,盯著池塘裏的水草,李福心中有些不然。
這水草長得快,大家都知道。可長得快有什麼用?又不是什麼仙草、靈丹妙藥,能醫死人,肉白骨的,若不是老板周鐵龍要求,他可不會閑得來這裏把幾棵水草回去。
李福脫下鞋,把褲腿挽得高高的,下到水裏,拔出幾棵水草來。看著池塘中密密麻麻的水草,他也有些駭然,覺得這水草長得也太快了。好像,這才種了幾天,就長得滿池塘都是了。
看看手上的水草,鮮綠鮮綠的,看著讓人精神一振,可也隻是精神一振而已,還是水草,不是金銀,不是靈丹妙藥。
李福鬱悶地搖搖頭,將水草放在自己拿來的塑料袋裏,上了岸,收拾收拾,開著摩托,回鎮子裏向老板請功去了。
“他種的就是這種東西?”看著這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水草,周鐵龍茫然了。他把荀真往高裏想,覺得他和那個老仙師一樣,是神仙一般的人物,才對他的東西都感興趣,以為種的是仙丹了,現在看來,隻怕是想錯了。
“這水草的用處,除了喂雞喂鴨,讓他們下的蛋蛋黃變大外,好像沒啥用處。”回來的時候,李福特意找人問了水草的用途,是以很鬱悶,“誰家要是養魚的話,還需要清理水草,不然,水草多了,浮遊生物就多,把水裏的氧氣給吸收了,魚兒就憋死了。估計他不是要養雞,就是腦子有病。”
“哎,你說,這水草是不是荀真用來改良土壤用的原料?”周鐵龍突然精神一振,冷笑著說,“那小子,說什麼他改良土壤必須用到玉石,全他媽的是胡說!玉石那東西,土可吸收不了,倒是這水草,連雞鴨吃了都能下雙黃蛋,用於改良土壤,倒是很有可能。”
“老板,要是這樣的話,那我們可發了!”李福興奮地說,“請人做做實驗,看看行不行。”
“這附近不就有中科院院士嗎?”周鐵龍陰險地笑了,“這事兒不用我們出頭,找人把消息傳給他們,你不是說那些人非常痛恨荀真嗎?就讓他們鬥吧,咱們跟著看熱鬧,要是出成果了,咱們再出來接收,那些家夥,給點股份,保證樂得屁顛屁顛地給你賣命!”
“老板高明!高!實在是高!”李福拍馬屁,誇獎周鐵龍,“這招叫一石二鳥,坐山觀虎鬥。”
“奶奶的,老子可不是日本鬼子,不用你這麼誇獎!”周鐵龍心情很好,笑罵道,“好好在這裏盯著,老子虧不了你!”
這邊新開發的土地種上了藏紅花,荀真山穀中的藏紅花開花已經到了收取的時候了。
作為從西方引進的藥物,藏紅花名為藏紅花其實名不副實,不過,荀真他們可沒人管這東西叫什麼名字。
收取藏紅花,主要是收取其中的柱頭,采下柱頭,烘幹,便是藏紅花了。而真正起作用的,被稱為藏紅花的原料,是花瓣中的雌蕊,百十朵鮮花才能做出一克幹紅花,可見藏紅花的珍貴了。
藏紅花花期隻有十多天,而且怕日照,隻能在早晨采摘,剪下柱頭,小心掰開花瓣,將其中的雌蕊抽出,幹燥處理,就成了藏紅花。
荀真把村裏的幾個心靈手巧的女人請過來,讓她們采摘藏紅花,又從別的地方請了一位處理過藏紅花的師傅,來給女人們傳授該如何處理藏紅花的知識,
“雌蕊必須靠人工剝離,沒有別的辦法。”請來的大師傅,對幾個恭恭敬敬的學徒進行知識啟蒙,“看,那細細的,紅褐色的花蕊就是雌蕊,邊上的黃色的三根是雄蕊。雌蕊有些濕滑,從花中剝出時不能剝斷,長短還要對齊,斷了或不齊就沒法打捆,也會影響下麵的工序。雌蕊剝好後就要紮捆進行幹燥處理,幹燥過程要完全避光,放在幹熱的房內晾幹,或者用炭火烘幹,必須要不停的翻動,直到完全烘幹為止。最後是分級,藏紅花蕊的頂尖部分最好,越靠下顏色越淺,質量越差。最好的藏紅花品種,是隻采用花蕊頂端顏色最紅的那一段。次品的,便是花蕊底部部分了,顏色多是黃色。大家聽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