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娜和周玉匆匆趕來,聽荀家人說了事情的經過,並沒有過於驚愕,反而是一臉的輕鬆。
“這事兒簡單,隻要常勝一口咬定沒做過那事兒,所有的一切都了結了。”關娜沒把這事兒當回事,笑著說,“這事兒一環套一環,高明著呢,人家把消息給傳出來,原本就指望著你們慌張,最好常勝害怕了,想著要逃走,顯得做賊心虛,就被人抓住把柄了。不信,常勝要是坐下午的客車出門,立馬就有公安來抓他。”見屋裏人一臉的驚愕,關娜笑道,“說什麼荀真是偷督軍家裏保險櫃的賊,說他組織黑社會,橫行鄉裏的消息,他們自己都不信。這件事情,根源就在常勝身上,隻要常勝招供,說他強….嗯,做了那事兒,那麼,別的指控,關於荀真出頭,逼著胡子不向常勝報仇、不許他報案的指控就能成立了。由荀真如此霸道、蠻橫開始,再利用劉二的事情,說荀真是黑社會,至少也是橫行鄉裏的指控,那就有眉目了。”見大家聽得眼睛都直了,關娜得意地說,“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上頭真想弄荀真,找點別的借口,比如在造紙廠打群架的事情上,參加賭博的事情上,都能找到借口。”
“這麼說,事情的關鍵在常勝身上了。”荀天寶點點頭,重重一拍桌子,看著原本就耷拉著腦袋,如今更是毫無精神的常勝,大吼一聲,“常勝!”
“哎!”常勝一個高蹦起來,本能地應了一聲。
“我不管你是怎麼想的,你今兒就是做了,也是沒做,沒做的話,就更不承認了!知道嗎?”荀天寶怒哼一聲,“要是荀真被你連累了,管你家裏是不是獨苗,老子弄死你!”
“老哥,你放心!”常勝的父親常國昌沉著臉說,“人要知恩。這事兒原本就是常勝惹的,自然不能讓他連累了荀真。你放心,派出所就是打死常勝,他也不會承認的。”
“你們放心吧。”關娜安慰大夥兒,“那事兒過去這麼長時間了,證據早沒了。隻要常勝不承認,就沒事兒。到時候,一旦他們把常勝帶走了,我會到市裏給常勝找個律師。他們要是敢打常勝一下,常勝就告訴律師,律師自然會讓他們非常難堪的。”
農村人最怕的就是官了。一聽說當官的要來收拾自己,早就六神無主了,哪裏有關娜這樣明白事理,而且毫不在意的人?聽關娜一說,大家才明白過來。
“關主任,多謝你幫忙了。”荀天財代表荀家人感謝關娜,“我們老荀家人講究,受人滴水之恩,定以湧泉相報。以後有什麼事情,荀真不幹,你來找我們,我們這些老家夥幫你出頭!”
關娜心中得意,嘴上卻謙遜地說:“我和荀真是朋友。朋友之間,原本就要互相幫助,大叔你不用客氣。”
最近,安源鎮派出所所長周克很忙,他帶著部下,滿中國地抓捕一個因為鄰裏瑣事,竟然持刀殺人的殺人犯,忙得不亦樂乎。
頭幾天,周克得到消息,那人藏在鄰縣的親戚家裏,便帶著幾個警察趕去,卻撲了個空。
灰頭土臉地回到家,沒等坐穩,胡子就來派出所找周克,自稱要報案,說沿河屯的常勝強奸了他老婆。
周克不知道縣裏高層的褶子,狐疑地問:“胡子,你老婆都四十好幾了,那個常勝才二十來歲,他能強奸你老婆?別是….”他想說,別是你老婆勾引人家吧。
“不是!”胡子像被針紮了屁股似的跳起來,大聲說,“我有人證,我們家鄰居看見常勝進了我家,在屋裏吭哧吭哧地幹,他們都聽見了!”
“這個….當時你怎麼沒報案?”周克總覺得這裏有些不對頭,一定要把事情給問清楚。
“我….”胡子咬咬牙,“我覺得丟人,就沒報案。”
“你他媽的混啊你!”周克一拍桌子,“要是當時你就報案了,至少還有證據!這都多少天了,那東西還能在你老婆身體裏邊呆著!”
“我…我是想報案,可荀真威脅我,不讓我報案!”胡子委屈地說,“我害怕他….”
“好了好了!別說了!都沒用!”周克打斷胡子的話,“胡子,你要報案,我接了,我親自接這個案子。來,把事情的經過都說一遍,到時候,我們會調查的。不管事情的經過如何,總會給你一個答複。”
周克敏感地發現了其中的不對來。就一個男人而言,老婆被人強奸他都能忍了,為什麼現在又忍不住了?除了別人躥梭,是不是還有別的原因在內?他決定了,不插手這件事情,按正常程序走。
不牽扯到和荀真有關係的事情上,是周克的一貫宗旨。他不是普通人,當過兵,打過仗,轉業後才當了所長,對一個人有多大的本事,人的極限有多大,他非常清楚。荀真身上有古怪,他也知道。為了自己和家人的安全,他不但自己不碰荀真,還要阻止別人來惹怒他。他有一種感覺,荀真若是發火了,他會被殃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