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暴雨在即(1 / 2)

金烏王朝京都東北向偏東處,熊羆山山脈。

熊羆山脈地勢橫跨千裏,與潯陽大陸的錦汶王朝接壤。此地森林茂盛,植被原始蒼涼,高山處常年白雪皚皚,故而熊羆山最高峰,也被接壤兩國的民間叫做“白頭翁山”。

有旅經此地的奇原大陸詩人,曾在山腳下不顧嚴寒流連忘返,隻恨自己沒能插上翅膀,飛上峰頂去遊覽。

最終,詩人悻悻然寫下“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的絕美詩句。

這座人跡罕至的山峰,隨著詩人的成名,詩句流傳越來越廣,更是披上一層神秘的色彩。

有人說,山上住的是神仙,所以凡人根本無法登頂。但也有人譏笑說,冷得凍死鬼,人都住不得,神仙是傻瓜?

但確確實實,這座過去沒有人煙的山峰上,最近就冒出來一個草廬。

草廬前麵的空地,有一個人正在練劍。

此人頭發略帶灰白,國字臉,英氣濃眉,杏仁大眼,瞧著五十歲左右光景,衣著十分貴氣。

手中一柄長劍,光是看那劍穗,金鑲玉的墜子,束住紫到發黑閃爍著光澤的流蘇,便知其貴重非常,絲毫不像是附近那些需要吃苦的平民。

此人劍勢淩厲,劍氣更是驚人,一套連綿劍法耍下來,以他為圓心,周圍幾十米的積雪,全都融化為水,順著山峰的溝壑,汩汩地往山下流淌。

臨收劍時那一劃弧形,劍尖遙遙所指方向,鐵骨錚錚的蒼柏樹上,經霜的葉子片片掉落,齊刷刷都是從葉根部斷開,像是利刃切割,沒有一片例外。

呂沅收劍站定,又將手中長劍抬起,直至目光與劍平視,緩緩歎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還是慢了點,何時才能練至《蘊劍玄決》第九層啊......”

自從得了這本劍譜,呂沅如癡如醉,隻要能推開公務纏身,便會來此山峰練劍。

此地離京都不遠,來去時間不長。且此地非世外高人,絕難攀登,半點不擔心宮中那位皇貴妃耳目的監視。

說起來,金烏王朝皇帝李淂盛也挺可伶的,名義上是皇帝不假,實際上政務大事,全都握在皇貴妃端木藍菡的手裏。

大臣奏章表麵上是遞到皇帝案前,但事實上,哪一個大臣不是端木藍菡的人?祥安三年王朝重臣大換血,幕後就是端木藍菡的手筆。

李淂盛知不知?

其實是知道的,隻是起碼在呂沅眼裏看來,不僅自己從骨子裏害怕這個皇貴妃,連聖上也是極其怕她的。

祥安二年,那次關於違反祖製敕封皇貴妃一事,呂沅曾上書反對,隔日就被端木藍菡召至其寢宮,用十七把詭異遊離於呂沅身邊的飛劍,狠狠地“請教”了一番。

當時呂沅以為是白日遇鬼,後來才慢慢琢磨出來,端木藍菡這邪惡女人,是他娘的世外高人啊!

所以,聖上被拿捏在手心裏,倒也沒啥出奇的了。

也怪不得聖上膽子忒大,敢向金烏王朝第一高人王軻下手,看來自己還是見識不夠多,當年愣是沒有看出這一茬來。

如果沒有端木藍菡這張底牌,聖上憑什麼與王軻過招呢?

隻是當年根本就看不出,那斯斯文文的太子首輔王軻,竟然是個深不可測的世外高人。

這要不是聖上親口對自己說,打死也沒敢相信。虧自己還好幾次與王軻發生意見衝突,如今想來,脖子還有些發涼,沒被王軻瞬間哢擦掉,真是萬幸中的萬幸!

不過今時不同往日,呂沅自從得了郭焦寧的《蘊劍玄決》,苦練至今,已是練至第五層,勉強有了劍帝境界。

如果用山上的話說,就是已經一腳踏入世外高人的行列。

雖然他此刻離地仙境界的門檻涅槃境,還有劍皇、劍聖之隔,存在著不小的艱巨路程,需要砥礪前進很久,但總算在這人間王朝的戰將中,乃至江湖高手裏,都應該是無敵手了。

隻是對於境界之分,呂沅自己也摸不清楚。此時自己的境界,究竟與那端木藍菡有多大的差別?與當年的太子首輔王軻,又相差多少?

修煉沒有師父指點,全靠一本《蘊劍玄決》自己摸索,難免有諸多疑問。

呂沅抖了抖手中的長劍,驅散心中各種雜念。

畢竟多想無益,隻要自己練至第九層,也就摸著地仙門檻,那時候見到了神仙師父,答案自然水落石出。

自己這次離開京都已有三日,想來隋剛征戰白浦島的捷報,也差不多該送達案頭了,抓緊再練一日,然後趕緊回去看看,幸運的話,或許連同捷報一起,金書玉簡也會送來。

那個對金書玉簡一直虎視眈眈的邪惡女人,在自己尚未確定高過其境界之前,還是得小心點伺候著,十七把飛劍的滋味,呂沅寧死也不想再一次嚐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