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天壽到底還是剩了一口氣。
不是張正源好心放過他,是史戰南將張正源攔了下來,不管陸天壽做了什麼壞事,殺人總是犯法的,張正源沒必要將自己一生都搭在陸天壽這混蛋身上。
然而陸天壽也好不到哪裏去,張正源下手是何等重啊,他幾乎渾身骨折,被抬上擔架時,身體幾乎是以一直怪異的姿勢扭曲著。
至此,這場持續了十多年的恩怨就此了結,凶手伏法,誰也逃不掉,這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所做的壞事終將會得到報應。
倪之羽和史遠航這邊也大獲全勝,這一批潛逃至蘭城的反動勢力無一逃脫,都盡數被他們捕獲,等待他們的將是法律的製裁,還是那句話,法網恢恢疏而不漏。
醫院裏,倪迎昧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然而他的一條腿因為受傷嚴重,再加上在冷庫裏凍傷,即使醫術再好的醫生也是回天乏術。
手術室外,聽到倪迎昧的腿無法醫好時,倪寶珠眼中的淚頓時湧了出來。
“大夫,您再想想辦法好嗎?我大哥他……他要是腿廢了,將來可怎麼辦呢啊?”倪寶珠哽咽說道,以大哥的驕傲,怎麼能忍受自己是個殘廢呢?
大夫無力搖頭,“但凡有一丁點辦法,我都不會放棄的,咱們已經請到全國最好的醫生了,能保住腿已經是最好的結果,按照之前的評估,是很有可能截肢的。”
倪寶珠猶不肯死心,還打算再繼續哀求時,倪之羽開了口。
“小幺,別為難醫生了,理解,我們都理解,從我們穿上這身衣服的那一刻起,連生命都不在乎了,還會在乎一條腿?那麼多英雄都犧牲了,你大哥還活著,就是他的幸運。”
倪寶珠淚目,她扭頭看著神情肅穆的父親,哽咽叫了聲爸爸。
倪之羽上前輕輕抱住了倪寶珠,拍著她的後背說道,“孩子,別哭,你大哥比你想象的堅強。”
倪迎昧的手術雖然成功,可為了穩妥起見,還是送進了重症監護室裏觀察二十四小時。
幾人正在重症監護室外等待時,一名警察走了過來。
“嫌疑人陸嬋娟生命垂危,提出……想見您一麵。”
聽到陸嬋娟生命垂危,倪之羽的眉頭微微皺起,“沒有救治的可能性了嗎?”
警察搖頭,“致命傷是後背那一刀,刺穿了肺部,所以……”
那一刀是陸嬋娟扶持了多年的親弟弟陸新民刺進去的,她以為自己在供養著陸家的香火,其實是養了一匹吃人不吐骨頭的狼。
這起案件已經移交給公安機關處理,倪之羽聽罷,點頭跟著警察一起過去。
手術室裏,陸嬋娟奄奄一息躺在那裏,身邊的生命體征監測儀一直發出警報聲,醫生也是愛莫能助,傷太重了,真的沒辦法了。
“你……找我?”即使倪之羽恨極了陸嬋娟,可還是來了,她要死了啊。
陸嬋娟努力睜開眼睛,眼角不斷有淚水湧出來。
“碧玉,我想見見……碧玉。”陸嬋娟聲音虛弱,或許是知道命不久矣,此刻她眼中滿是絕望與哀傷,哪裏還有以往的狠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