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等昧顯然對吳南芳的行蹤很了解,從他口中,眾人得知吳南芳今年沒回家過年,而是在學校宿舍裏。
“她家庭條件不好,為了省路費,她過年不回去的,我去學校找她?”
倪等昧說道,提到吳南芳時,他眼中的神色明滅不定。
倪之羽盯著倪等昧的眼睛看了片刻,才搖頭說道,“不,我和你一起去,這事兒是咱們麻煩人家的,該有的禮數都得有。”
“啊?您親自去?這合適嗎?您這麼一個人物,除了帶給人家壓力,似乎並沒有什麼作用吧?”
倪等昧有些頭大,親爹顯然對自己定位不清啊,他自己的身份有多重,他自己不知道嗎?
“是,老倪,等昧說的沒錯,你這貿然前去,確實會讓人家以為咱們是在用身份給她施壓,不行,這樣不行,你還是別去了!”
史遠航很是讚同倪等昧的話,這事兒還是得合適的人去!
“那不如,我和等昧去?”史戰南說道,畢竟他們是同學,吳南芳也不是那種不明事理的人,他覺得吳南芳會答應的。
倪之羽沉思片刻,點頭說道,“行,那就你和等昧去,也別強求人家,尊重人家的意見,她要是不答應,咱們再想別的辦法。”
“她肯定會答應的!”倪等昧篤定說道。
史遠航挑眉,“為什麼?你就這麼有信心?”
“因為她曾經的身份和你們一樣,因為她的心中也存在著正義,於公於私,她都不會坐視不理的!”
倪等昧的語氣很是堅定,他了解吳南芳,他知道她的為人。
此時已經傍晚,倆人一前一後出了門,正準備上車時,恰好遇到楊若薇從醫院回來。
“你倆這是去哪?”楊若薇隨口問道。
倪等昧沒有隱瞞,將事情大致告訴了楊若薇,說道,“我們思來想去,隻有吳南芳適合做這個臥底,所以我們打算請她過來。”
楊若薇站了片刻,忽然將手裏空了的保溫桶塞進倪之羽手中。
“我和你們一起去,我親自請她。”
說罷,不等其他人說話,就搶先一步鑽進了車裏。
“不是,媽,我都不讓我爸去,你這去了也不合適吧,你比我爸的身份更尷尬,你以前還是吳南芳的領導呢!你這……”
倪等昧哭笑不得說道,媽呀,他的媽呀,別鬧了行嗎?
楊若薇搖下車窗,看著倪等昧說道,“我不是以她前領導的身份去的,我是以寶珠母親的身份去的,我不是去命令她的,我是去求她的!”
頓了頓,她繼續說道,“現在,我隻是一個想為女兒報仇的媽媽,如果吳南芳能答應,我跪下求她都可以!我女兒,不能白白受了委屈!”
聽到這話,倪等昧竟然無話可說,他扭頭看著親爹,等待他的指示。
倪之羽揮了揮手,眼中滿是驕傲和欣慰,“聽你媽的,去吧,讓她也去。”
既然倪之羽已經發話,倪等昧和史戰南也沒再遲疑,史戰南開車,倪等昧坐在副駕駛位上,三人驅車直奔學校。
還沒有開學,學校裏一片安靜,地上有積雪消融的痕跡,三人走在馬路上,從校門口到女生宿舍樓下,沿途並沒有看到幾個人。
“整個宿舍樓隻有吳南芳和宿管阿姨住著,沒水沒電,也不知道她是怎麼過的。”
提到這話時,倪等昧眼中帶著一抹擔憂,雖然不明顯,可楊若薇還是看了出來。
她沒有說話,隻是抬頭看著靜悄悄的宿舍樓,等待宿舍管理員叫吳南芳下樓。
不得不說,宿舍管理員很負責任,即使放了假,她依然堅守崗位,不允許外人私自進入女生宿舍。
三人站在樓下等了幾分鍾,隻見宿舍管理員單獨下了樓,說道,“她不在宿舍,可能是去操場跑步了吧。”
跑步?
聽到這話,楊若薇有些詫異,此時才是正月,蘭城的天還很冷,天黑了,吳南芳竟然還去跑步?
“這孩子,太能吃苦了,每天早晚都堅持跑步,宿舍沒電,我說讓她和我住,她還不肯,每晚都用手電筒照明,水也是從一樓拎到四樓。”
宿舍管理員很是心疼吳南芳,她隱約聽吳南芳說了家裏情況,知道她家境不好,因此也很是照顧她。
可這孩子根本就不用人照顧,她懂事到完全不像是這個年齡的孩子,能吃苦,有禮貌。
與宿舍管理員告辭,楊若薇在倪等昧的帶領下找到學校操場,遠遠的,就看到一個孤單的身影正在操場裏跑步。
即使天色已經黑了,即使看不清對方的麵容,可從那挺拔筆直的姿態還是看得出來,這是吳南芳。
“媽,這當過兵的人真是不一樣,不說別的,你看吳南芳跑步,都是精神抖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