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麼回來了？”
李美棠看到兒子折身回來，她胡亂擦去臉上的淚，聲音有些沙啞。
史戰南沒有回答母親的話，他的眼睛死死盯著倪寶珠的身影，看著她伏在楊若薇懷中哭得像是個受盡委屈的孩子。
“我聽到寶珠……哭了。”
史戰南聲音沙啞，他往前走了幾步，想要進去抱住哭成淚人兒的妻子。
“戰南，別進去了，寶珠哭一會兒就好了，你這一進去，反而更讓她難過！”
倪之羽攔住了史戰南，總歸是要分離，現在這樣離開反而是最好的，優柔寡斷的，雙方更難受。
“可是寶珠在哭，她一哭，我的心都碎了，我還怎麼走？我怎麼走得了？”
史戰南痛聲說道，他剛走到樓梯口，就隱約聽到妻子的哭聲，倪等昧明明說沒有，可他還是聽得清清楚楚。
於是，他又返回來，果然，她哭了，哭得那麼傷心。
他離開時，她雖然在笑，可卻怎麼瞞得住他呢？他明明看到她隱藏在眼眶深處的淚水了。
“是啊，你嶽父說的沒錯，你現在就算回來也解決不了什麼問題，反而隻會讓寶珠哭得更傷心。”
史遠航很是讚同親家的話，分別啊，還是幹脆些比較好，越是拖著就越是分不開。
李美棠紅著眼眶瞪了史戰南一眼，“沒聽到你爸的話嗎？你現在回來有什麼用？趕緊走，別讓寶珠看到你，不然她哭得更傷心！”
說罷，李美棠示意跟回來的倪等昧拖著史戰南趕緊離開。
沉默了片刻，史戰南盯著倪寶珠看了看，最終，他咬牙，紅著眼眶轉過身去，倉皇逃離。
這是他們的第一次分別，從倆人相愛到今天，在這之前他們從未長時間分別過，所以，他們都無法適應這場分別。
然而在往後的歲月裏，這分別或許將成為常態，史戰南從事的事業注定無法一直陪在倪寶珠身邊。
他選擇了翱翔藍天，就要放棄許多，就要辜負倪寶珠，辜負家庭。
倪寶珠不知道史戰南回來過，也不知道他看到她哭泣的模樣。
她哭累了，昏昏沉沉睡了過去，直至睡著，眼角還掛著淚水，整個人還止不住的啜泣。
楊若薇的眼眶也很紅，她坐在床沿，輕輕拍著倪寶珠的後背，像是在哄嬰孩睡覺的母親，那麼慈祥。
隨著史戰南的離開，倪寶珠覺得日子一下子就沒了滋味。
冬去春來，當住院樓外麵的桃花開了又謝時，當春風染綠了樹梢和草地時，倪寶珠眼看著也快要生了。
“真快啊，寶珠，我總覺得你才剛懷孕沒多久，這都快要生了，來，吃塊橘子。”
床邊的貴妃榻上，挺著肚子的倪寶珠和盧小昭各自占據一邊，賈嬙坐在一邊的椅子上，替倆人剝著橘子和葡萄皮。
倪寶珠透過玻璃，看著外麵含苞待放的梨花。
“是啊，戰南都走了快三個月了，昨晚他打電話來，說已經申請了假期，估計下個星期就能回來。”
盧小昭笑，“他下個星期再不回來，就真趕不上了，你這眼看著就要生，他這個當爸的不能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