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老人家了。”
“都說了,叫我貪嘴老頭兒就行了,何必這麼客氣。”
老叫花離開,君允又是一陣譏諷:“你還真是受老少歡迎呀。”
冷如月已經沒有心思聽他打趣了,君允說起話來總是不招人待見:“殿下要是沒有別的事兒,我想出去買些東西,做做準備?”
“去吧,你一定有很多事情要問白英,幫本殿下帶個好。”
如月攥了攥拳頭,也的確,自從冷家和她完全鬧僵,似乎隻有白英一個人可以說說真心話了。也怪不得他會猜到。
隻身前往,向靈印公子告了假,借著月色自己乘船離開了湖心別院。
酒窖,一個人對酒當歌的人,仍舊是一身白衣。她的頭發有些散亂,看上去,心事兒很多。
吱呀,門響並沒有把她的目光吸引過來。
“姐。少喝點兒。”
如月坐在她身邊,搶過她手中的酒杯。一滴不剩,已經是空杯了。
“如月大約不知道,為什麼這個世界上有人選擇入魔!”
她忽然十分傷感,仿佛什麼都知道一樣,“傳說,仙域平和,上神和升仙的人類和平共處。那個時候仙域秩序良好,靜如死水。”
偏偏是靜如死水這四個字,她極為著重,更讓如月奇怪的是,她說起來,那就像是自己經曆過的事情一樣。
“我有幸和招魂燈有過交談,他喜歡給我講故事。尤其是仙域的故事。”
如月不禁撫了撫空間香囊,原來聖器的主人還是母親的時候,白英就和他們有過接觸了。她繼續說著:“那時候娘懷著你,她說呀,我身上有責任,就是要找到聖器,替承擔。我也願意,可我沒有那樣的天分,自從娘死了……”
白英的眼睛有些紅了:“我被人帶走了,不知道是什麼人,沒了你,沒了聖器的下落。摸爬滾打了這麼久,才回來。可我仍舊記得魔鬼的故事。因為人類不服從仙域的管教而被罷黜出仙域的人,多半都修了魔。桓是一個,還有很多這樣的人。”
“可他們也應該都是善良的,怎麼會……”
“心智長期受到影響,活在黑暗裏麵,是會難以接受光明的事物了。你今天就在我這兒住下吧?明天我陪你一起出發。”
白英如何知道聖旨內容的,如月現在並不想要考究,她隻是覺得,有人陪著和理解是一件幸運的事情。白英不會傷害她,她深信,從遇見開始,她能從她的眼神裏麵看出來,值得信任。
如果明天,距離還太遙遠。現在的人,應該怎麼逃避眷戀。
相遇的時候太難,離別又感覺太可憐。什麼時候,才能知道珍惜,原本就在身邊的平淡。
靜靜思考,從前,過往裏,不該說的話,悔恨那時候,決定的難堪。
君允徹夜未眠,就站在湖中別院的庭院裏麵,看著遠方,看著月亮,直到天光初露,他才轉身準備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