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雙的眼睛就好像是泉眼一下,一下子就哭了。
這哭的技能,可是比如月高能好幾倍。
她哽咽著,問著:“如果,我說如果,如果她真的不回來了呢,你真的願意被騙一輩子?”
“你會希望,你愛的人好……”
飛雙一下子撲到了桓的身上:“爹,我忽然覺得,我們好可憐,為什麼娘不要我們,她隻陪了我三年,而她陪著哥哥,十三年了,不能回來看看我們嗎?”
這是飛雙第一次,把十三年裏麵的思念與埋怨全部都說出來。
也是君長尋,第一次受罰。
他在仙域的天宮門前跪著,彼時的路兒站在他的麵前,就如小時候一樣。那時候,他沒有勸他,這時候,他也不打算說話。
“怎麼,你每一次就是站在我的麵前,看我的笑話嗎?”
長尋忍不住了,眼前這個書生模樣的人,現在看上去有些擋路了,心煩更比從前。
路兒搖搖頭:“你不是最可憐的那一個,你叫君長尋,而如今,父君還一直叫著我路兒,你知道為什麼嗎?”
長君仰頭看著他,這個小時候的好友,一直以來照顧和支持他的弟弟,看起來,眼神好凶狠。
“為什麼?”
“因為,你和雙兒,才是父君親生的孩子。在我,再好的東西,也不會有父愛。”
長君有點兒不敢相信,他看著路兒錘頭喪氣,他是叫君路兒,但是父親從來沒有冠他以姓名。
他張嘴想要安慰什麼,卻看見遠出兩人一行,走過來。
冷如月挽著君允的手,走過天宮門,看著君長尋,他真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
每一年都沒好臉色,十三年如一日地恨著她,這麼多年的陪伴,也不過那小時候的事情。
君允問他:“為什麼,相信,那些傳言,你的母後,難道比不過那些傳言?”
長君抬眼看著如月,她是那麼雍容的人:“她很好,隻是我不能接受,一個突如其來的女人……”
啪,十六歲,他十六歲的生辰禮物,或許就是這一巴掌。
如月立刻上前拉住了君允的手:“不要打了,你這樣,有什麼意思,他不想要認也不是一年兩年了,這麼做毫無意義!”
她心疼,卻也氣憤,十月懷胎,一朝分娩,他卻成為了一個站在自己對立麵的人。她也騙了自己十三年,這個兒子,不會真的恨上她,不過都是跟自己說的好話而已。
如月從天宮門跑開了,她要回去了,這十三年裏種種努力不過白費,而他現在也算是一個有自主意識的個體了,她現在隻想離開他的視線。
君允沒有追過去,他認為如月現在身上有孕,十分不穩定,不能打擾。
轉頭問著君長尋:“你這一身骨血,是她的,你知道嗎?!”
“我……”
他沒有辦法承認,君允就隻好讓他繼續跪在這裏。
“你就在這裏麵跪著,要是你還不知道錯,那就出去闖一闖,不要回來氣你的母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