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東,喪屍又開始消失殆盡,反而是屍體越來越多,到後來幾乎堵滿了整個街道,車子隻能慢慢前行,時不時還要壓過屍體,濃重的腐臭味就算緊閉車窗也能鑽進來,這勁道恐怕連蒼蠅都能熏死。不過對於剛剛從焚屍現場出來的我們來說已經算不上多大的刺激了。
屍體的外貌五花八門,除了各種平**員以外還開始出現身著迷彩服的軍人,走到這夏米堅持要求下車查看,我也為了試試能不能找到wu.器而停下了車子。下了車以後味道更濃,何詩倩跟木天晴剛下來又上車了,關好門一步也不願意出來。
為了防止突然有‘活’過來的屍體,我們每個人都是提著刀小心翼翼的查看。夏米每經過幾具屍體就要翻開其中一個看看,我心道這女的膽也夠大的。
突然,我的餘光掃見一具屍體正在輕輕的顫動,我大步邁了過去,離著一米遠輕聲道:“喂,還活著嗎?”
那人身穿軍隊的常服趴在地上,躬著身子,軍帽已經不知道飛到什麼地方了。我的聲音一出,那人頓了一下,接著又開始顫抖起來。
我暗道一聲奇怪,走過去用腳輕碰了兩下他的身子,還是沒反應,不過卻讓我聽到了另一種聲音。我一腳掀翻屍體,下麵立即露出一個隻有一兩歲的男孩,他渾身都是血湯子,嘴裏咬著一堆紅黑相間的東西,還有幾根細條順著嘴邊耷拉下來。再看那軍人,肚子已經可以說是沒了,從那個大洞可以清楚的看到各種‘碎料’如同漿糊一樣堆疊著。
為什麼這個孩子會在軍人的身下?一個幼年的孩子就算變了喪屍也不可能拉動一具成年人的屍體,何況作為喪屍也沒必要這麼做。
我猜男孩當時還沒有變異,軍人為了保護他將他壓在身下,而自己卻死去了……想到這裏,我看著這個正在對我亂叫卻怎麼也挪不動身子的小喪屍,突然感覺很淒涼。
我慢慢抬起頭,掃視滿地的屍體,沒有了幾秒鍾前的冷漠,反而多了一種說不出的難過。小時候,我最大的理想也是當一名解.fang.軍戰士,因為那可以提qiang上戰場,殺敵立功勳!那時經常和小朋友們玩qiang.戰遊戲,也知道當兵要流血的,要隨時為祖.國.ren.民奉獻出自己的一切。但在這一刻,我發現自己從來不知道什麼叫奉獻;也從來沒見過,什麼叫戰場。
我猜你是為了救這個孩子而舍棄了自己的生命,可換來的卻是被他撕咬吞盡了你的血肉,這算什麼……
忽然之間,我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了一股憤怒,向前邁了一步,舉起刀照著小喪屍的腦袋狠狠劈了下去。沒有看結果,沒有停下動作,一刀接著一刀,我不停的瘋砍著眼前的這個東西,為什麼會這樣,我自己也不知道!我隻知道我要發泄,身體裏的力量極度需要發泄出來!
視線漸漸變得模糊,耳邊從剛剛就開始傳來的聲音也變得有些聽不清楚了,我的雙手逐漸變得如機械版的揮砍,我甚至連自己在砍什麼都快不知道了!
這時,我感到有人強行拉住了我的胳膊,很多雙手緊緊地抓住了我的身體,讓我絲毫動彈不得,接著就是很多分不清的聲音開始強行往耳朵裏鑽,我的視力也漸漸清晰起來。
就在我剛剛看清身前地麵的一灘肉泥時,隻聽見嗖的一聲,一根筆直的箭紮在了斜前方的屍體上。身邊不停勸慰我的眾人也愣住了,我們同時順著箭尾指示的方向看去。
在路邊的一棟三層建築樓頂,有一個人影正在注視著這裏。
“****M的!”我大罵了一句,不管彭姐他們的呼聲,提著刀就向著建築物的大門衝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