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疼痛和勞累牽帶出來的汗水從額頭緩緩流淌下來,抬手擦拭的時候我都不敢擋住眼睛,生怕一個走神就被他竄起來占了便宜。

等我走到孫愛奇麵前時,他還是沒有爬起來。身前的暗淡和身後的光線晃得我有點看不清他的臉色,不過從他有規律起伏的胸脯上可以確定他還活著,我不想過多的墨跡,抬手就準備結果了他。

這時,孫愛奇忽然抬頭了,身子沒有起來,隻是抬起頭,露出一個我十分熟悉的笑容,道:“我真應該殺了你。”

他此時的笑容讓我身子不禁顫抖了一下,這種表情我是再熟悉不過了,以前他在學校的時候經常會這麼笑,那是他胸有成竹的標誌。

不過他現在腿也傷了,下巴又被踹了一腳,雖然我不清楚自己這下踹的對他來說有多狠,但也知道人的下巴受到重擊是可以被打昏迷的,而我這下絕對是拚盡了力氣踹出來的,就算他現在沒昏迷也好不到哪去。

“你後悔也晚了,”我說道:“當你能壓倒敵人的時候就要一口氣壓死他,否則等他翻了身你就玩完了。現在你就去下麵和俊傑懺悔吧。”

我一直覺著能以這樣說教般的口氣對孫愛奇說話可是極不容易的,不知道算不算是過去的心理在作祟,我竟然有種興奮的感覺。

就在我揮落刀刃之時,孫愛奇忽然快速說道:“應該殺不代表必須死!”

話音未落,孫愛奇忽然翻轉身體,正好閃開了真夜的刀尖,隨即猛地坐起身右手鐵棍掄圓了照著我的腿就砸了過來。

我一直沒敢放鬆警惕,這時他的還擊雖然讓我略有驚訝卻無礙我做出閃躲的動作,但即便如此我收腿躲避的時候還是慢了一步,棍尖擦著我的小腿略了過去,短暫的麻木過後火辣辣的疼痛就直鑽頭頂。

我像是小孩玩火被燙到了一般向後匆忙退去,等退開五六米之後又下意識的跺了兩腳以麻木腿部帶來的灼熱感,確認孫愛奇沒及時追過來之後我低頭一看,好嘛,褲子都給我刮壞了,luo..露在外的小腿上很快就泛出了一道紅印。

孫愛奇此時也竄了起來,使勁掐了兩下自己的下巴,隨後笑著指了指自己的臉,看著我說道:“第一次看到你這的兩道疤時我還以為它們給了你成長的標誌,現在看來不過是愚蠢的廣告牌。”

說實話我很討厭臉上留下的這兩道疤痕,一豎一橫,豎著的是當初從我獨自返回加工廠又逃出來的時候不知道怎麼刮的,橫著的是在‘那棟樓’裏被當時還不熟悉的蘇柒給一箭射的。

上學時候受到那些影視作品的影響總覺得臉上有道疤的人很帥氣,可現在這本來還算俊俏的臉上多了這麼兩個玩意我是怎麼看怎麼別扭。雖然過了這麼久但這倆疤痕上仍留著一些硬嘎巴兒,使得每次照鏡子的時候我都想把鏡子給打碎了。隊伍裏的人除了林月以外,不管誰提起來或是偷摸碰一下都會被我好好教訓一頓。

現在孫愛奇冷不丁的提起這兩道疤還用它來損我,更是讓我滿是厭惡。

孫愛奇似乎看出了我的不快,毫不在意的繼續道:“男人身上的疤痕是他們的勳章,但如果那人本身就是一個白癡,那他有再多疤痕也還是個白癡。”

“廢話太多的屍體對我來說也還是屍體。”我一邊說著一邊再次往前走去,腿部的疼痛已經緩解了不少,但說起來也可能是身上疼的地方太多已經顧不得去想了,“還有,我碰見那麼多敵人沒有像你這麼勺逼的!”

勺逼,也叫勺叨,就是貧蛋的意思。我不知道孫愛奇抽什麼瘋跟我說那麼多有的沒的,早知道這樣我就應該先讓狄岩進來說他個半死再一刀剁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