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浴店是下午三點才開門營業,然後一直開到天亮。
不過劉婆婆的客人不會那麼晚,到了十一點,差不多也都走了。
我習慣早起,開始幾天每天早上起來,都會遇到剛收工回來的女人,偶爾動作重了,就會被那些人罵。
在最初的混亂之後,我慢慢開始適應這裏,也慢慢形成了自己的生活規律。
我還是會早起,起來之後我會先在床上按照劉婆婆教的盤腿打坐兩刻鍾,然後在黑暗裏將那模型給摸上五遍,再輕手輕腳的去茶水間將熱水燒了,漱口洗臉後從後麵的消防樓梯下樓,去給劉婆婆買早點。
湘城人酷愛唆粉,但是劉婆婆卻不喜歡,劉婆婆隻喜歡吃麵食,那種大大的,裏麵滿是肉餡的,兩塊一個的大肉包子,是她的最愛。
這種包子隻有一家店裏有買,那地方離足浴店有些距離,走路要走上十幾分鍾,要想趕在包子還熱乎的時候回來,就得跑,用最快的速度跑。
我是快步走著去,然後快跑回來,跑了幾天,腿腳都快了許多。
包子買回來,劉婆婆也起來了,我將熱水和包子給劉婆婆送進屋子裏,伺候著劉婆婆洗漱吃好後,再將屋子收拾一下。
這個時候已經是早上八點多,不過在這個屋頂加建的宿舍裏,卻是人睡得最熟的時候。
劉婆婆心情好的話,就會教我兩個穴位的位置,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讓我自己對著模型和自己的腳去複習以前教的那幾個穴位。
然後,她就會盤腿坐在床上打坐。
一般一刻鍾之後,她就會入定,氣息都好像微弱不聞。
這個時候,我就會拿出自己買的紙筆練字。
我到這裏的第三天,大頭送了一個簡易木頭架子和兩張小板凳一張小桌子過來。
我將劉婆婆的那些寶貝藥材都在木頭架子上放好,小板凳和小桌子就正好夠我坐著練字。
自從跟了顧明遠,每天練上一個小時的字成了雷打不動的事,在蓋碼飯店裏沒有辦法停了下來,現在有條件了,我就又開始練。
顧明遠說,字如人,形要正,靈要清,而練字的時候,也是最能收斂心情的時候,是頭腦最清醒的時候。
我在頭半個小時的時候,一筆一劃全神貫注不會分任何心神,後麵半個小時,就會一邊默寫顧明遠讓我背的那些古書,一邊在腦袋裏將一些事情過一遍。
中午,我去下麵廚房端回來劉婆婆和我兩個人的飯菜,吃好後再收拾好足浴店也就開門了,如果有客人來,我就跟著劉婆婆下去,給劉婆婆打下手,如果沒有客人來,就會繼續跟著劉婆婆學習熟悉穴位和筋脈,以及如何利用手指關節來做按摩。
在店裏我年紀最小,又打著大頭妹子的旗號,而且是跟著劉婆婆進出,隻給劉婆婆打下手不做別的活,幾天過去,那些女人對我就沒有了什麼防範,當著我的麵都會說一些百無禁忌的笑話。
我不需要聽牆角,都知道了很多事。
我知道了這裏雖然不是湘城最大的娛樂場所,但是也是非常有名至少排名前三的大店,因為店的大老板是個厲害人物。
而這三個店子說是分開,其實都是通的,喝酒的唱歌的洗腳的,號稱一條龍服務。
而每個店子都會有自己的專屬小姐。
一樓的小姐穿著最怪異,行為也最瘋狂,二樓的則一個個的不光身材好聲音還好,與她們比起來,三樓的這些女人就要普通許多,或者說,看上去要正經許多。
因為,到足浴店裏來的客人,有一半還真是來洗腳休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