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咱們的兵,啊,現在也算咱們的兵,要不然他們怎麼會打著方旗?”劉體純笑道:“那是苗振宗的兵,他剛才被譚嘯困在河邊,隻好臨陣倒戈,然後就對西軍反戈一擊,想給自己掙一份投名狀……”
苗振宗和王尚禮分開後,率部從河灘突圍,可是楚軍很快調來大批人馬,把他包圍在南明河邊,苗振宗走投無路,來了一個戰場起義,不但率部向楚軍投降,還自告奮勇的請求出戰,對昔日的友軍發起進攻。
他是王尚禮手下的大將,突然倒戈變成楚軍,王尚禮殘部的最後一點鬥誌也被摧毀,大批的部隊成建製的向苗振宗投降,苗振宗來者不拒,轉眼就拉起數千大軍,把那些不願投降的西軍將士全部殺光,手上沾滿鮮血之後,再回到譚嘯身邊,腰杆都挺直了幾分。
“末將棄暗投明,自此願為汪軍門肝腦塗地,唯譚將軍和周將軍馬首是瞻!”
“苗大哥果然是一條敢作敢當的好漢,以後咱們都是自家兄弟了!”譚嘯哈哈大笑,拍著苗振宗的肩膀很是親熱,突然卻又皺起眉頭,說道:“苗大哥的忠心我都看到了,可是你一下子拉回來幾千人,以後日子長了,這幾千人難保都是一個心思,萬一鬧出什麼亂子,兄弟我也不好回護啊。”
“無妨!既然已經降了楚軍,誰也別想三心二意……”苗振宗再次請令,率領這支剛剛拉起來的部隊又一次出戰,對盧明臣和高文貴的殘部發起進攻。
一場激戰過後,盧明臣和高文貴的殘部被全部消滅,一萬多人投降,數千人被斬殺,在苗振宗的有意安排下,他的部下每個人最少都要殺死一個西軍士兵,用舊日同伴的首級當做投名狀,換取楚軍的信任。
俘虜對楚軍是個負擔,譚嘯、周國棟和劉體純商量了一下,決定重用已經無法回頭的降將苗振宗,並且對他親口允諾,可以用投降的西軍士兵組建一支獨立的部隊,當然了,這個獨立也是相對的,楚軍將來肯定要派去一批軍官,對這支部隊進行控製,投降的西軍士兵也要進行必要的篩選和清洗,雖然如此,苗振宗也非常興奮,再次賭咒發誓的表示效忠,又請命去追擊王尚禮。
“末將不願與蜀王為敵,還請幾位將軍成全,但是王尚禮那廝卻不同,我已經忍了他很久,隻要幾位將軍一聲令下,末將哪怕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將他碎屍萬段!”
……
王尚禮逃進山林的時候,手下有三千多士兵,但是進入樹林後不久,就出現了大量的掉隊減員,碰到周武定的時候,隻剩大約兩千名士兵。
周武定卻是個擅長打敗仗,擅長跑路的高手,阻擊譚嘯的時候帶著百十個親兵逃走,一路逃跑的同時卻不斷收攏潰兵,和幾支走散的小部隊彙合後,竟然又湊起了一千來人,隻是其中大部分人都是赤手空拳,或者隻拿著一根棍子,與其說是防身的武器,不如說是走山路用的拐杖。
“末將願追隨固原候,一同前往威清衛。”和王尚禮彙合後,周武定大大鬆了一口氣。
因為個人性格原因,他在王尚禮手下最不受待見,那些沒人願意幹的危險任務總是讓他背鍋,但是背鍋背的多了,周武定也就習慣了,見到王尚禮後還是非常高興,希望和他一起向西北方向的威清衛突圍,爭取和包勝亭會師。
“不,我們在一起目標太大,還是應當分頭突圍,我繼續前往威清衛,你立刻趕往山下大營,威清衛路途遙遠,山下大營卻有後軍上萬勁旅接應,更加安全……”王尚禮看不上周武定手下的這些散兵遊勇,隻想把這些累贅全部轟走,順便掩護自己的行蹤,可是他的嘴上還在說著漂亮話,好像把危險和困難留給了自己,卻把突圍的希望讓給了周武定。
“騙傻子呢?!”周武定心中暗罵。
向西北方向的威清衛突圍,雖然路遠一些,卻可以盡量遠離戰場,還可能遇到包勝亭的部隊,是最安全的方向。
與之相反,向西南方向的突圍,就必須設法返回山下大營,然後才能脫險,可是楚軍打贏這一仗後,肯定會乘勝進攻山下大營,千辛萬苦的跑過去,很可能撞上楚軍的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