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柔的雙目,閃爍著一種讓我難明的光芒,這給我的感覺就好像是灼熱的熔岩,又像是那燦爛的煙火。
而我還是在她複雜的眼神裏,看到了一種名為無懼的情緒。
“難道你不怕死?”我愕然問道。
“以前怕,可是現在我不怕了。”白柔輕聲說道。
要不是我帶著耳機,我幾乎都聽不清她在說什麼。她的回答,很是讓我覺得莫名其妙,但現在不是研究這個的時候。
時間緊迫,我要盡可能的想出萬全之策,這飛機上,所有人的性命,就看我下什麼決定了。二號出了一個主意,但決定權卻是在我的手上,我希望在這段時間裏能想出更好的辦法。
然而我們身在萬米以上的高空,這特麼的,真的還有辦法可想嗎?除非我們長出一雙翅膀,自己飛。
不到最後一步,我絕對不想把自己的命,完全交給運氣。
不對!
我的腦海裏靈光一閃。
“白柔,你看這樣行不行?”我緊張的咽了兩口唾沫,繼續說道:“或許我們可以嚐試一下迫降……!”
白柔愣了愣,問:“怎麼?”
“關掉飛機引擎,那麼飛機的速度就慢下來了,對不對?隻要我們能夠控製好飛機的機翼副翼,還有機尾的垂直尾翼,你說飛機會不會慢慢的降落在海麵上?”
說著,我伸出手攤平,做出了一個微微向上,向前推動的動作。
我的設想是這樣的,飛機呈水平線向前飛,隻要我們控製好副翼,關掉引擎,那麼飛機就會緩緩下降,與此同時還減慢了速度。
到時再把機頭往上翹一些,受到氣流的影響,飛機會更進一步減速,最後再回到水平線上。以這種方式迫降在海麵,那麼飛機解體的幾率,就會大大減輕。
如果沒有了飛機解體的威脅,那麼最大的問題是當飛機降落在海麵上的那一刻,機體與海浪碰撞所產生的反衝力,能不能在我們的忍受範圍之內。
或許我和二號沒問題,不過白柔的話,我實在沒多少信心。
“這個方法行不通,因為這關係到操縱機翼,還有受到氣流影響等等的因素,沒人能把握得了那麼精準。”白柔搖頭說道。
“不,我應該能!”我斬釘截鐵的道。
哪怕是不能,那也得嚐試一下了,我想我自己的命,還是抓在自己的手中好一些。
或許操縱杆很重,但是這對我來說不算什麼,而且在感知,控製和力量平衡方麵,我也比舊人類強上了很多倍,其他的更別說了。
所以舊人類不能辦到的事,我並不一定不能。雖然我這個想法非常冒險,但是相對於碰運氣,這個的成功概率也大多了。
白柔看著我說:“殷雄,我不是怕死,而是……既然你有信心,又沒有其他的方法,那麼我們就試試吧。你先扣好安全帶,等我們到了目的地以後,我關掉飛機引擎,剩下的就交給你了。”
我暗歎口氣,隨即點了點頭:“一定能行得通的!”
如今,我也唯有如此替自己打氣,要不然在這個關頭,就連自己都失去了信心,那麼誰還能救得了我們?
飛機繼續往前飛著,而我也坐在了副駕駛,聽著白柔跟我講解操縱機翼副翼和垂直尾翼的教程。
就這麼一直過了三個小時。
“我們大概到了。”我全神貫注地注視著前下方的大海,淡淡的說道。
在這個時候再著急也沒用,那還不如讓自己冷靜下來,那麼生還的幾率會更大一些。在這麼高的地方掉下去,哪怕是不死,也去了半條命。
而我說大概到了,這是我約摸了大概距離,我相信自己的感覺不會有錯。讓我後怕不已的是,這時天氣晴朗,也就是說,如果我們在剛才想賭運氣,那麼在這個時候,就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下去嗎?”白柔問道。
我嚴肅地點點頭,雙手也搭在了操縱杆上:“熄火吧。”
話一出口,白柔就利索地熄滅了引擎,隨著機體輕顫,我也閉上了眼睛。我集中了全部的精神,去感知飛機的水平線,以此來控製機翼副翼。
在飛機引擎熄火的情況下,必須要把控得無比精準才行,不然在這種速度之下,單憑是氣流,都足以把飛機掀翻,到時再想控製住那就不可能了。
我隨著飛機傾斜的角度,不斷地調整著副翼和垂直尾翼,盡可能地讓飛機保持在一個水平線上。
大概是過了十分鍾,白柔卻驚叫起來:“殷雄,你看!”
看什麼?
我睜開眼睛,卻在下一秒鍾倒抽了一口冷氣。
天知道我看到了什麼!
飛機在此時,已經快要降落到雲層之中,但是入目過處,在這雲層之上,竟然漂浮著無數的蒲公英和那些幾乎透明的帶狀物。
它們有大有小。
大的蒲公英,竟然長到了好幾十平方,小的也有巴掌大,甚至是更小,它們就這麼漂浮在這高空中,像極了海裏的水母和帶魚。
不可否認,從這機艙內看上去,這一幕的確是很美,美得震撼人心,我還以為自己走進了魔幻世界,但是我卻清楚無比,它們的存在,就是舊人類的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