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驚起一道悶雷,雷東辰好像是被雷擊中了一樣,待在車內,一動不動。
他的手像是有千斤重一樣伸向那個手機,才發現,原來……這是安靜的手機。
憤怒之下,竟然拿錯了手機。
他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
什麼叫做不拿藥就活不過一年?
還有……他說……保不住肚子裏麵的孩子……
又是什麼意思?
心髒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的揉碎,難道……這就是心痛的感覺?
他第一次怕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懼和不安在心裏像泡沫一樣聚了又聚,堆積成山。
電話那邊的人,一直沒有聽到回應,不停的叫著安靜的名字。
雷東辰緩過神來,慌忙接起電話。
“喂,你……你說的是什麼意思?你給我說清楚,什麼一年半載的,什麼孩子?什麼活的過去活不過去的,你給我說清楚!”
他的聲音微微的顫抖著,帶著壓抑的情緒和惶恐。
“你……你是誰?是他的親人麼?”
“如果你是她的親人的話,那就趕緊讓她來拿藥吧,她的心髒病真的已經到了無可挽回的地步了,本來就不能孕育的,希望你能好好勸勸她,畢竟調養好了身體,也許以後還能有孩子,但是現在大人孩子都已經岌岌可危了。”
什麼意思?
難道這又是安靜設下的騙局?
在這樣一個剛剛好的情況下讓自己接到這一通電話,就是為了讓自己內疚後悔?
或者說以這樣的謊言騙取自己的同情之後,拿到更多的錢?
“安靜究竟給了你多少好處,你這樣跟她串通一氣的來演戲?”
他的聲音裏帶著顫抖,下意識的他不願意去相信這是真相。
“騙?串通一氣?這位先生你可真是太奇怪了,怪不得她已經病成了那個樣子還不願意住院接受治療,原來作為她的親人,你竟然都不願意相信她是真真正正的已經病入膏肓了!隨你便吧,我是個醫生,我可沒有什麼喜歡跟別人演戲的癖好,你們就看著她去死吧。”
電話被掛斷了,雷東辰看著手上的手機,不斷顫抖的手泄露了他的恐懼,他是不是真的冤枉了安靜?
一陣沒由來的恐懼像是一圈又一圈的漣漪不斷的在心底擴大,他就好像是在不斷掙紮煎熬的螃蟹一樣在越來越熱的鍋裏麵憤怒掙紮。
回去的路上,地上因為下冰雹的緣故變得有些濕滑。
小心翼翼的司機們卻能看到一輛車像是瘋了一樣飛馳過去。
如果這又是一場這個女人精心設計好的戲,那麼他這一次絕對不會再放過安靜!
可是,莫名的心裏麵卻又隱隱的希望這真的是那個女人演的一場戲,一場騙了他騙了所有人的戲。
雷東辰下意識的握緊了方向盤,在不安和急躁中他終於到了別墅大門。
站在大門前,他拚命的自我催眠。
他從沒有這樣失態過,這樣著急,不過是為了弄清楚這個女人到底是不是又一次的騙了自己。
隻不過是為了驗證電話的真假,絕對,絕對不是因為擔心那個女人。
他伸手推開大門,空蕩蕩的房間裏麵早已經沒有了那個女人的身影,地板上殷紅色的血跡讓他的呼吸差點凝結。
地上蔓延的血跡,一直延伸的終點……是……
他的視線定在了那個被自己一手打翻的藥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