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收拾完了,季半夏想起剛才快遞的包裹還沒拆,她在網上給連翹買了條裙子,想必是裙子到了吧。
包裹一層層包的很嚴實,季半夏有點驚訝了,這種包法,讓人感覺裏麵的東西很值錢似的。
包裹打開了,季半夏結結實實愣住了。盒子裏,裝著一枚漂亮的戒指。flowergirl,遲晚晚說過要送她的戒指,今天送到了。
季半夏看著中間的向日葵花朵,心如刀絞,痛得幾乎無法呼吸。
傅斯年見她慘白著臉盯著那枚戒指,心中好奇,忍了忍還是沒忍住:“誰送的?”
不會是顧青紹吧?
“晚晚送的。”季半夏的聲音全啞了。這種痛到極點卻又流不出眼淚的感覺,實在太難受了。
傅斯年想給她一個安慰的擁抱,手臂在她背後遲疑的懸空了幾秒鍾,還是收了回來。
他不知道,如果昨晚他沒有纏住季半夏,遲晚晚是不是就不會發生車禍,但他知道,季半夏恨他。在季半夏看來,她的爽約和遲晚晚的車禍有著必然的聯係。
二人沉默不言,傅斯年開車載季半夏去他家。
快經過那個超市時,季半夏看見了路邊的甜品店。
“停一下車。”她有些急切的喊道。
傅斯年順著她的眼神看過去,看見了路邊的甜品店。一對情侶都過來,季半夏盯著別人手裏的冰淇淋。
他無聲的笑笑:“想吃冰淇淋?我去給你買。”
“不。我自己去買。”季半夏拒絕了他。
無數次,晚晚拉她陪她吃冰淇淋,無數次,她拒絕了晚晚。除了夏天,她很少吃涼的東西。可是今天,她想嚐一嚐。
那天,晚晚吃的是什麼口味來著?芒果,是香甜的芒果冰淇淋。
走出小店,季半夏拿著芒果冰淇淋茫然四顧。晚晚的冰淇淋,第一口總是先給她吃。現在,她也買了同樣口味的冰淇淋,可是,晚晚在哪裏?
她沒有可以吃第一口的朋友了。晚晚,她再也見不到了……
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季半夏舉著冰淇淋痛哭失聲。
車裏,一直盯著她的傅斯年衝了出來,狂奔向她,一把將她摟入懷中:“半夏,怎麼了?咬到舌頭了?”
他用身體阻擋住路人好奇不解的眼神,心疼的幫她擦眼淚。完全不在意淺黃的冰淇淋弄髒了他的衣服。
咬到舌頭了?如果真的隻是咬到舌頭,那該多好。
她願意每次吃飯都咬到舌頭,隻要晚晚能重新活著……
時間水一般流逝,晚晚安葬在市郊的公墓裏,肇事司機賠了晚晚媽媽一大筆錢,半夏和晚晚的媽媽一起,為晚晚豎了莊嚴肅穆的大理石墓碑,墓碑上的照片裏,晚晚笑靨如花,永遠23歲。
而再過半個月,連翹就要回來了。
季半夏住在傅斯年的公寓裏,她已經習慣了傅斯年不時的出現,她很少與他說話,卻很喜歡他送給她的那隻小狗。
逝者長眠,生者應當堅強,季半夏懂得這個道理,她也在努力接受晚晚離開的事實。
晚晚留下的相框,她珍重的擺在床邊最顯眼的位置。晚晚的笑臉,永遠陪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