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陽光正好。綠意盎然的大草坪上,潔白的月光玫瑰鋪成一條芬芳的地毯,淺紫的紗帳在地毯兩旁搭出觀禮的貴賓區,傅家的親朋好友都在等候新娘的出現。
空氣中有好聞的香氣,高大的花柱旁邊,傅斯年黑色燕尾服,白色領結,微笑著站在地毯的終點,看著他的新娘子挽著傅家長輩的手,款款向朝他走來。
劉郴跟著人群一起扭頭,朝地毯那端的季半夏看去。
她今天多美啊。一頭蓬鬆的秀發用一個花冠鬆鬆挽住,長長的麵紗從肩頭輕柔地垂落,她玲瓏的肩頭和漂亮的鎖骨在輕紗中若隱若現,鑲滿了珍珠和碎鑽的裙擺隨著走動變幻出奪目的光彩,而更奪目的,是她的臉龐。
她臉上的笑容,勝過明月,勝過清風,勝過鮮花,勝過星夜……勝過所有他見過的最美好的東西。
她的目光凝視著地毯盡頭的傅斯年,羞澀而甜蜜。
仿佛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地抓緊他的心髒,劉郴呼吸不暢,他從來沒有像此刻這樣妒忌過傅斯年。深深的妒忌他,羨慕他。
不過,他祝福他。他祝福季半夏,也祝福傅斯年。他祝福一切真心相愛的戀人。
草坪後麵,管弦樂隊開始演奏,輕柔的音樂響起,人群停止了竊竊私語,都看向花台上的一對新人。
沒有繁文縟節例行程式的司儀問話,也沒有千篇一律的交換戒指親吻新娘。
傅斯年牽著季半夏的手,在花台的中間穩穩地站好,微笑著開口了。
“大家一定很意外,為什麼沒有證婚儀式。”傅斯年頓了頓,環視了一下眾人,接著道:“當然,我不是為了省錢。”
“哈哈哈……”來賓哄堂大笑,聲浪差點掀翻了棚頂。一向冷著臉的傅斯年開起玩笑,那效果是相當驚人的。
台下的劉郴也跟著笑,傅斯年這家夥,裝得了酷,賣得了萌,輸給他,他心服口服。
台上季半夏也笑,和傅斯年交握的右手,她勾起小拇指,輕輕撓了撓他的掌心。
相對於高冷淡漠的傅斯年,她還是更喜歡眼前這個講冷笑話的段子手。
傅斯年接收到她傳來的欣賞,笑著側頭看了她一眼。
“今天能入場的嘉賓,都是我和半夏信任的親朋好友。我和半夏一路走來確實不易,在這段感情中,我們動搖過,也迷茫過,在克服了種種困難之後,今天,我們終於能牽手站在大家麵前。”
笑聲平息下來,大家都安靜地等著傅斯年繼續講下去。
傅斯年的手握緊了季半夏的手:“我很感恩,很珍惜,我愛這個女人,也希望大家和我一樣愛護她,溫柔地對待她。”
他的聲音在輕柔的微風中有一種醇厚的質感。他那麼真摯,那麼誠懇。場中一片寂靜,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季半夏的眼淚沒有預兆地落了下來。說好不哭的。她不要司儀,不要證婚,就是不喜歡那些俗氣的套路,新郎表白,新娘落淚,這些俗套的戲碼,她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