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連翹，季半夏和趙媛一起收拾碗筷，趙媛開始逼供了：“半夏，怎麼回事？你跟連翹說孩子是劉郴的？”
“我沒說，不過現在她已經認定孩子是劉郴的了。劉郴自己承認的。”季半夏覺得頭疼得很，這段關係完全成了一團亂麻，怎麼理都理不清了。
“劉郴簡直棒棒噠，都不介意替傅斯年養孩子呀，他不是最喜歡跟傅斯年鬥氣嗎？看來他對你是真愛。”趙媛嘖嘖稱奇。
“我哪兒知道？男人都是神經病，治不好的那種。”季半夏無精打采的。
“連翹說的挺對的，你不如幹脆跟劉郴結婚算了，他下午還跟我打電話呢，讓我做你的思想工作，勸你嫁給他。”趙媛道：“你想想，你一個人獨自養孩子多艱難，現在好一點的幼兒園，一個月園費都是五六千。公立的吧，你沒戶口也進不了。現在的小孩子又早熟，將來上了小學，別人家的孩子都有爸爸，你家孩子沒有，孩子肯定會被人嘲笑的。再說，還有孩子的接送問題，你上班去了，孩子上學放學，誰給你接送？”
“我知道。”季半夏心情更低落了：“這些，我都想過。船到橋頭自然直，將來肯定會有辦法的。”
“是有辦法。辦法也無非就是你受苦，孩子也跟著你受苦。”趙媛恨鐵不成鋼：“你怎麼就這麼死倔死倔的呢？稍微彎個腰，低個頭，你能死了呀？”
“……”季半夏不說話。
趙媛繼續道：“你得跟生活和解呀！就這樣硬扛著，吃苦受累的還是你自己。因為愛情而結婚，這當然是最好的，可你現在有孩子了，你要為孩子考慮考慮啊！”
“不。我不會跟劉郴假結婚的。”
半晌，季半夏抬起頭，直視著趙媛的眼睛：“我知道，和劉郴結婚，我會有一個體麵的婚禮，會有一個體麵的生活，但是我不愛劉郴，我不能為了讓自己過得舒服一些就對現實妥協。哪怕我將來帶著孩子，過得窮困潦倒，我也不會後悔，因為我做的每一件事，都符合自己內心的真實意願。不違心，就是我對自己最大的尊重，最大的愛護。”
趙媛默然：“你說的也對。能事事順從自己內心真實意願的人，很了不起。隻是苦了這個孩子了……”
“媛媛，”季半夏拉過趙媛的手，真誠地說道：“我的屬性，不僅僅是母親，更是一個獨立的人，人格獨立，行為獨立。母親的身份，不應該是我的枷鎖，而應該是我的動力。這個孩子，我會盡我所能照顧她，愛護她。我的力量也許有限，但我的愛和其他母親相比，絕不會遜色。父母是孩子的鏡子，媛媛，我能挺過去，我的孩子也一定能挺過去。”
“半夏……”趙媛感慨道：“幸福是奢侈品，隻有內心強大堅定的人才能得到它。我相信，你一定能得到它！”
“親愛的，謝謝你的祝福。”季半夏緊緊握住趙媛的手，兩個女人相視而笑，眼中都有了淚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