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霄拿著藥碗,看著褐色的藥汁順著她額前的幾縷碎發蜿蜒而下,她緊緊的閉著嘴,不讓那從衛諺嘴裏噴出來的藥汁流進自己的嘴裏。
很好,衛諺竟然敢用藥噴她,她要掐死他。
“咳咳……”醒過來的衛諺,因為嗆到了,趴在床沿上劇烈的咳嗽著。
他方才夢到自己走在河邊,不知怎麼的?就忽然掉進了水裏不能呼吸。他想呼救,剛張開嘴巴苦苦的河水便湧進了他的嘴裏,他下意識的把嘴裏的水往外吐,然後便被嗆到、醒了過來。
他並不知道,他在夢中無法呼吸是因為被淩霄捏住了鼻子。
咳了一會兒,衛諺總算緩了過來。他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藥汁,看著滿臉流淌著藥汁的淩霄問道:“你這是怎麼了?”
沒錯,這是他的房間,這惡婦怎麼會在他房間裏?還有,他的頭怎麼會這痛?他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發現腦袋上纏了厚厚的一層紗布?他的頭這是怎麼了?方醒來的衛諺還有些懵,腦子裏也有些混亂。
淩霄用手抹了一把臉上的藥汁,晃了晃手中的藥碗皮笑肉不笑的看著他道:“你猜?”
若不是看他現在是傷患,她會直接把碗扣在他腦袋上。她好心給他喂藥,他竟然噴她一臉。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好心沒好報。
察覺到嘴裏的苦味,看到淩霄手中的藥碗,聯想到夢中感覺,不難猜出這惡婦會變成這個模樣,估摸著是因為他緣故。
“我噴的?”雖然是疑問句,但是衛諺的心裏已經有了肯定的答案。
淩霄依舊皮笑肉不笑的點了點頭,咬著後槽牙道:“我好心給你喂藥,你竟然噴我一臉,衛大秀才,你是不是應該給我說一聲抱歉呢!”
她決定了,若是他說了抱歉,她就不與他計較了。誰讓她大人有大量,宰相肚裏能撐船呢!
衛諺又回想了一遍夢中的感覺,把枕頭豎著靠著枕頭坐好,用有些虛弱的聲音道:“你確定你是在喂藥?而不是在灌嗎?”
方才,她分明是捏著他的鼻子直接灌的吧!若不是她這樣灌藥,他也不至於噴她一臉不是。
淩霄理所當然的道:“你不省人事,我不用灌的?難道還用竹管給你喂啊?”
她以前看古裝劇,就看到過竹管喂藥的情節。不過,這種羞恥的事情,她是絕對不會對衛諺做的。
聞言,衛諺臉一紅,咳了咳道:“不知羞……”
“恥……”淩霄翻著白眼接了他的話。反正在這衛諺的眼裏,不管她說什麼話?做什麼事兒?都是不知羞恥,她已經習慣了。
衛諺語塞,忽然想起了昨日的發生的事情,便十分著急的看著淩霄道:“咱們家進賊了。”
昨日他娘和林初柳走後,他便出了門,想去裏正家找陳梨花問問,她為何要騙他?但是,他走到裏正家門口時,聽見裏麵似乎在吵架,覺得此時登門不是時候,便想改日再找陳梨花問個清楚。於是他便回了家,回家之後,他一推開堂屋的門,便見屋內被翻得亂七八糟的。他還來不及大喊有賊,後腦勺便受到了重擊暈了過去。也不知道家裏的銀子和值錢的東西,是不是都被賊人偷了個精光?若是都被偷了,他可再沒有法子在鄉試之前掙到十兩銀子。
淩霄十分淡定的點了點頭道:“知道,賊抓住了,銀子沒丟,值錢的東西也沒丟。”
聞言,衛諺鬆了一口氣,點著頭道:“沒丟便好。”
隻要銀子還在,今年他便能順利的參加鄉試了。
不過,賊人這麼快便被抓住了,倒是讓他有些意外。難道,是賊人在離開的時候便被人發現了?
一天一夜未進食,衛諺隻覺得有些眼花,看著淩霄道:“可有吃的?”
聽他說話那有氣無力的樣子,淩霄便知道他餓了。也是,這一天一夜未曾進食能不餓嗎?
“等著。”淩霄丟下兩個字,便拿著藥碗出了房間。
淩霄去了廚房,對正在煮粥的馮氏道:“婆婆粥可煮好了?衛諺醒了,正喊餓呢!”
聽說兒子醒了,馮氏雙合十念了一句佛號。
“好了,一天一夜沒吃東西,諺兒肯定餓壞了。”馮氏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揭開鍋蓋,舀了一碗粥,撿了兩個蒸好的饅頭給衛諺端了過去。
淩霄洗了把臉,見馮氏還沒從衛諺的房裏出來,便自己舀了碗粥吃了個饅頭,然後回房間把身上的衣服換了。因為那藥汁也噴到了她的衣服上,她衣服上現在一股子藥味兒。換好衣服後,她還得把頭發給洗一洗。
馮氏看著衛諺把一碗粥和兩個饅頭吃完,吃完之後,衛諺便詢問馮氏賊人是如何被抓住的?
於是,馮氏便把抓住賊人的經過給衛諺講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