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家村。
位於孔家村東頭,最氣派的院子內,正散發出一陣陣惡臭。村民路過時,都紛紛用手掩住口鼻。除此之外,這院子裏還時不時的會傳出男子氣急敗壞的咆哮聲。
鋪著青石板的院子裏內,擺著好幾口大缸,缸子裏裝的不是殺了的死魚,就是大小不一的丸子。因為魚被殺了有些時間了,已經開始慢慢兒變質,發出一陣陣惡臭。
孔順兒看著缸裏頭的死魚和那些魚丸,氣得腦仁兒一抽一抽的痛。他明明是讓下人,按照女兒和妻子所說的做法做的,可這魚丸做出來根本就不是那個味兒,而且還又腥又臭,完全不能下咽。從前日起,他讓下人反複做了多次,可這味道依舊不對。
他與鎮上的酒樓是立了契約的,說了今日會送魚丸過去,可這樣的魚丸,他怎麼敢往酒樓送?那些酒樓的掌櫃的個個兒都是人精兒,立契的時候還寫了,若他未能如約送上魚丸,不但要退還定金,還得賠償二十兩銀子。他當時得到妻子讓人傳來的話,便心急了些,連忙去找鎮上酒樓的掌櫃的們談這門生意去了。當時他想這魚丸的製作方法,妻女已經全部知道,不存在送不上魚丸的可能性,便直接簽了契約。還找了村中的人抓了上千斤的魚,就等著妻女歸家,做魚丸賺大錢。哪裏曉得,他不但白費了請人抓魚的銀子,還要退還各大酒樓的押金,更要給每家酒樓賠上二十兩銀子。與他立了契約的酒樓足足有十家,這意味著他要賠上兩百兩銀子。兩百兩啊!他一年也不一定能賺回這麼多銀子來。
兩個長工,一個黃頭發丫頭和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婆子,都站在院子一角,麵對盛怒的孔順兒,嚇得連頭都不敢抬。
陳玉梅和孔春花縮在朱老太身後,有些害怕的瞧著孔順兒。這兩天,魚丸一直沒做成功,孔順兒已經對她們撒了好幾回氣。
“陳玉梅你不是說魚丸就是那樣做的嗎?這些魚丸你能吃得下去嗎?”孔順抓了一把缸裏的魚丸,直接砸在了妻子的身上。若這魚丸,真的就是像她說的那樣做的,又怎麼會做成這樣!他真的是要被這個敗家娘們兒給害死了。送不上魚丸,他可不單單是會賠銀子,還把那十酒樓的老板都得罪了個幹淨。他們若是想要整他,他那鋪子都沒有辦法再在鎮上開了。
陳玉梅被魚丸打了個正著,身上瞬間便有了一股子腥臭味兒。她縮著脖子道:“老爺,衛家的人的確是像奴家說的那樣做魚丸的。”
孔春花也道:“爹,女兒親眼所見,衛家的魚丸,真的是按我們說的那樣做的,不會有假。”
“不會有假?”孔順抓著魚丸大步走到朱老太跟前兒,把手伸到,躲在朱老太身後的陳玉梅嘴邊道:“衛家的魚丸,當真是如你們說的那樣做的,我們這魚丸又怎麼會做成這樣。”
陳玉梅屏住呼吸,搖著頭道:“奴家、奴家也不知道啊!”
衛家的確是那樣做魚丸的,至於自家做出來的魚丸味道為何不對?她也不明白啊!
朱老太用帕子掩住鼻子,看著孔順道:“女婿,玉梅和春花肯定是不會看差,也不會說假話的。會不會,是這下人沒做對啊!”
要不說這薑還是老的辣呢!朱老太直接把這個鍋甩在了做魚丸的下人身上。
站在角落的四個下人聞言,連忙替自己辯解:“老爺我們都是按夫人和小姐給我們說的做的,一步都未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