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血了。

阮行舟顫抖的喘息,透過柔軟純白睡褲看到了浸透過來的汙水,準確來說,很像被其他液體稀釋過的淺褐色血水。

阮行舟慌了,他歸根結底是個男人,在這方麵連最基本的常識都是看書得來的,就算是個女人,在孕期流下這種東西腦海中第一秒閃過的也肯定是流產一類的詞彙。

“怎麼辦……?”不能再移動了。

阮行舟彎下腰捂住小腹咬的下唇發白,病和傷口就是這樣,沒發現的時候總覺得雖然疼痛但是可以忍耐,一發現,就痛得要死感覺明天就是自己的死期。

手腳冰涼腦袋昏昏沉沉、全身沒有力氣,腦子裏晃晃蕩蕩疼的要命,隻剩下保住龍崽兒這樣的念頭。

阮行舟拿著未接通的電話,按照學習過的知識躺倒在床上,在自己的腰下塞了兩個枕頭。

褲子已經濕透了,阮行舟幹脆費力脫了它扯上被子將自己包裹住,他能感覺到不斷流下來的‘汙水’粘在了床單上,但這個時候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雲沉出現在了門口,她嗅著淡淡的血腥味揚起燦爛的笑:“啊,是千戟的血脈。”這女人彈了彈身上沾到的綠液體,輕快的跳躍著半透明的靈體坐在床邊,雙眼和嘴唇像是尖銳彎起的月牙。

“我的孩子真的聰明,他知道你的軟弱,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出來和我見麵了呢。”她將手放在阮行舟的肚子上。

“呼……呼……”阮行舟努力調整呼吸,一手顫抖的揉著肚皮,一手攥緊了被子,兩腮咬的死緊,一眨不眨的盯著她,哪怕他逃不出去,也要在最後一刻穩住肚子裏的龍崽。

“怕了?哈哈哈!”

雲沉得意的聳起肩膀發出刺耳的笑聲。

“怕什麼,死亡隻是一瞬間的事情,我會馬上讓你解脫的。”

“我並不懂什麼是畏懼。”阮行舟身體因為調整呼吸上下起伏,腦門上的汗珠一顆接一顆的滑下來,他俊美的麵容並沒有因為恐懼扭曲:“千戟會來救我的。”

他說,他堅信。

深淵深處的雙瞳閃爍信賴的光、還有臉上毫不動搖的表情……

雲沉怔了怔。

【雲沉,你這樣的贗品,一輩子都不及他一分。】

【你隻是刷上白漆的黑烏鴉。】

【雲沉,以後別出現在我麵前……】

“……”

為什麼呢?雲沉的笑消失,麵無表情把手伸進被子,她問阮行舟:“為什麼你們這樣的人生下來就擁有一切?我費盡心機和手段,什麼都拿不到?明明我比你們這些人更有資格。”

阮行舟回答:“因為醜。”

“…………”

“還沒有胸。”

“…………”

“你放棄千戟吧,他隻喜歡我,因為我長得比你好看,屁股比你翹,比你有錢,還比你會撒嬌,”阮行舟認真嚴肅的勸她:“你放心,隻要你放棄糾纏我老公,我不僅給你分手費還在和我老公啪啪啪的時候念著你的好,怎麼樣?你要多少,開個價吧。”

“…………”

扭曲如雲沉也靜默了幾秒,然後認真的問:“你是不是有什麼病,腦子裏?”

正常來說他不應該是會哭的鼻涕眼淚齊流,然後請求她寬恕的嗎!這種情敵挑釁、還是小三主動上門的標準口吻是怎麼回事?!

……算了,不管了。

應該隻是嚇瘋了而已,雲沉心裏想,決定動手。

阮行舟抱住自己的肚子,感受著被子裏探過來的冰涼的手掌後背起了一層汗,他掃了眼手機,上門的通話已經自動掛斷,千戟沒有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