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昏迷一日,醒來後滿目血淚,仰天大罵,又罵了一日,直至喉中溢血,卻是那次斷了命弦、運弦。
至此我接連徘徊於死亡邊緣,或是天災,或是人禍,或是惡靈凶獸,念大仇未報,且連仇人為誰都無從知曉,我尚不能死!”
一股絕望卻又固執的情緒從書中彌漫而出,似乎事情就發生在蕭小凡麵前,山崩地裂,十麵埋伏,惡靈詭異,凶獸嗜血令人無比絕望,卻又必須活著,肉體猶如風中殘燭,卻不能停下逃亡的步伐。
饑餓寒冷,幹旱瘟疫,箭雨刀陣,獸爪鬼惑身上傷口撕裂的疼痛襲來,腦海無盡的困意湧起,眼睛就要睜不開,卻不能停下逃跑的步伐,似乎隻要一停,就將擁抱死亡。
這樣的情況持續了三天,現實世界才過去兩分鍾,蕭小凡卻覺得已經走過了一個世紀,那絕望,蕭小凡再也不想體驗,他怕自己承受不住。
小人卻不會顧及蕭小凡的心境,此時的他繼續低著頭講著。
“直到第三日,久未見我歸觀的師尊,便以仙人指路之法門尋我,尋得我之後,見我麵門死氣上湧,便耗壽命掐算我之天命,洞察我之天機,方得知我乃千年難遇的遮天命格,受到界之力製衡,才會有家破人亡之劫。
一旦於天不敬,則被認為要逆天而行,本不會過度幹涉世人的‘無上天’將會降下天罰。
運弦斷,則災厄不斷;命弦斷,則殺機不斷。
師尊自幼寵我,壽元將盡的他,以餘下壽元,布瞞天過海之法,遮我天命,阻我天機,命我七七四十九日之內,每日以六畜血五穀釀虔誠祭天,不得再修煉,以免被‘無上天’所洞察。
我無比自責
問:師尊是否為我之命格所克?
答:非也,乃吾之命。
命?什麼是命,家破人亡,尊師離去,乃是我命?
我卻還要祭拜這天,祭拜這命,真是狗屁不如之人!
師尊羽化之時,與我道來“為師將羽化升仙,吾不在,觀中必有變,徒兒速回觀中,取那‘聚氣化元訣’,匿之,否則人間大亂。”
我雖悲痛欲絕,卻不能徒耗師尊賦我之性命,家破人亡之仇未報我不能死,師命未達我不能亡。”
這是一種意誌,蕭小凡感受得到,高於生命,高於一切。
“遲則生變,不日,我便回到南山觀中,欲尊師命收回‘聚氣化元訣’祖訣,卻和二師弟玄濁子起了爭執,過去憨厚老實的二師弟突然性情大變,帶人布防書閣,不認師尊信物,將我一派師兄弟暗中關押。
我一怒之下便大打出手,舊傷未愈的我闖進書閣卻遭二師弟帶人伏擊,身受重傷,隻得搶到‘聚氣化元訣’祖訣的上策聚氣祖訣,而化元祖訣則留於觀中。
因出手動了真氣,師尊所布瞞天之法有缺,天在不斷窺伺我的行蹤,因而我化為瘋癲乞丐,遊走四方,不與任何人接觸。
我化為乞丐四處尋求滅門真相百來年,卻毫無進展,連完成師命也愈加艱難。
擁有化元訣的二師弟修為日漸精進,而我卻僅僅隻是真氣外放的修為,且我為躲避天之窺伺,不敢修煉,因而心生絕望,卻又怕無臉見妻兒師尊。
直到有一日,天生異象,為天妒之人誕生之象,他像磁鐵般吸引著我前去見他,我尋尋覓覓十數年,終於將他鎖定在了文市”
小人此時抬起了頭,看向蕭小凡。
那模糊不清的臉,逐漸變得清晰,正是那老乞丐的臉,一個中年男人堅毅的臉龐,棱角分明再沒一絲邋遢的樣子。
“那人便是你!”
“我氣數將盡,因而留下這頁‘敘印’引你入道。
雖然已過數百年,我能感受得到,仇人還活著,我之住所非凡人能及,仇人必為修煉之人,且師尊所推演之劫難因我奪走聚氣訣有所延緩,卻也臨近,於公於私,我都要將傳承延續下去。
此路艱難險阻,唯你可擔。
如你答應,便將指尖紮破,取三滴精血滴於敘印之上,待其融入,便將敘印服下,並戴上那玄天戒,拜入我門下。
反之則以寒冰鎮那聚氣訣與敘印,以烈火煉玄天戒,二者相撞,一冰一火,一陰一陽,方能毀之。
若不入我門下,此物留於身,必遭人禍,謹記!
南山道觀為險惡之地,非化元不可去,謹記!
天不可不敬,切記,切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