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還有一件事,薛心遠為什麼改姓?”
林向文愣了一下,不知道老板為什麼突然關心起這些八卦來了,但還是老老實實地說了。
“聽說是遇到了什麼變故,改了姓就出國了,其他的不太清楚。”
路意致想了一下,道:“一會兒跟我去一趟回航。”
林向文:“……好。”
打聽事情當然還是問本人比較快。
雖然足夠了解自家老板,但林向文還是噎了一下,也是夠直接的。
路意致也沒打招呼,直接去了回航,前台一見他嚇了一跳,趕緊過來打招呼。
“薛總在嗎?”
“在,在的,但薛總交代過不讓人進去。”
路意致嗯了一聲,然後直接抬腳朝薛心遠的辦公室走去,前台也不敢攔,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的背影。
林向文輕輕敲了三下。
隔了許久,裏麵才傳來一個嘶啞的聲音,“有事明天說。”
一聽就知道裏麵的人此刻狀態有多差。
林向文硬著頭皮走上前,微笑道:“薛總,我們老板找您有點急事。”
又過了許久,“進來。”
大概是刻意修飾過,這次聲音聽起來正常多了。
一分鍾後,路意致坐在薛心遠對麵,兩位助理各自站在老板身後,氣氛莫名有種凝重的意思。
“薛總今天去找景時,問出想要的結果了麼?”
薛心遠眼神一頓,大概知道路意致今天是帶著火氣來的。
“抱歉,我隻是想看看景時。”
“為什麼?”
“因為,”薛心遠卡了一下,而後艱難道:“他和我一個朋友長得很像。”
“那個讓您改姓的人?”
薛心遠倏地抬起頭看著路意致,眼神裏帶著猜疑和戒備。
路意致表情依舊淡然。
“薛總,我是來跟您交換信息的,您不用防備我。”
薛心遠瞳孔緊縮,半晌,他歎了口氣,緩緩地把前塵往事說了。
但到底還是有所保留,並沒有說小航生下景時的事。
但路意致已明了。
按理說景時這種特殊的體質遺傳的可能性應該很大,但據他了解,景家其他人並無任何異常之處。
那個時候他隻是猜測,也沒太在意,現在看來,猜測是對的。
景時的父母另有其人。
路意致問到了結果,站起身準備告辭,但薛心遠卻倏地站起身,啞著嗓音道:“嘟嘟是景時……”
路意致很大方,“是。”
等他走後,薛心遠愣愣地坐在那裏,心裏既難過又高興,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何涿也在艱難地消化中,他跟在薛心遠身邊二十多年,內心的複雜程度也就比薛心遠本人少一點。
“老板,薛家二老那邊要不要說一聲?”
薛心遠如夢方醒,抖著手去夠桌上的手機,中途差點砸到地上,還是何涿拿過去幫他撥了。
今天是林向文開的車,所以一上車他就開了口。
“老板,好刺激!”
路意致涼涼地瞥他一眼,林向文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說的話有多大的歧意。
“景先生居然是薛家的孩子,生父還是回航的薛總!”
媽呀,真的好刺激。
“現在薛家一定也在找景先生。”
二十多年了,突然發現自己去世多年的兒子居然還留了個孫子在世上,擱誰能平靜?
也難怪薛先生一得到消息就急著回國了。
景先生怕是他們在世上最後的一點指望了。
想到這裏,林向文笑了笑,“薛家一定想不到,景先生給他們生了個曾孫子。”
路意致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林向文思維發散的厲害,而且嘴比腦子還快。
“老板,您一天之內,多了兩位嶽父,還多了一對爺爺奶奶,可真……”
對上路意致的眼神,林向文識趣地把後麵“幸福”兩個字吞了回去。
爺爺奶奶還不太清楚,但多了薛心遠這位嶽父,老板明顯不是很開心。
也是,本來是平等的合作方,沒成想一夕之間,平白矮了一輩,的確開心不起來。
“你最好把你的視線收回去。”
林向文嚇得趕緊坐直,專心地目視前方,再也不敢去看鏡子裏的老板。
今天晚上路意致要加班,景時拒絕了他派車過來,本來打算帶著嘟嘟去坐地鐵,但剛抱著嘟嘟下樓就被薛心遠攔住了。
一天之內見了兩次,景時徹底愣住,但小胖子反應很快,薛心遠還沒說話他就張著小手臂趴過去了。
薛心遠笑著把嘟嘟接過去抱著,親熱地摸摸他的小胖臉道:“嘟嘟今天累不累?”
小胖子想也不想就點頭,絲毫沒覺得不好意思。
“他整天就吃吃睡睡,哪裏累了?”
薛心遠笑著看了看景時,一開口就多了些親近的意思,景時雖然覺得奇怪,但也沒多想。
隻當是因為這位薛先生和路意致關係不錯。
“嘟嘟還是小寶寶,睡覺也會累的。”
景時:“……”
過分了啊,這位薛先生,您對嘟嘟的喜歡已經沒有底線了。
小胖子被哄得尾巴都快翹上天了,高興地在薛心遠身上爬來爬去,皮得不行。
偏偏薛心遠一點不說他,看著還高興得不得了。
吃完飯以後,薛心遠把景時和嘟嘟送回家。
站在樓下,他抬起頭朝上看了一眼,一臉嫌棄道:“路意致就讓你們住這兒?”
“路氏是不是快要破產了?”
景時:“……?”
薛心遠收回視線,看向景時和嘟嘟時又自然地切回了慈愛,“我在遊樂場附近有套房子,要不改天帶你和嘟嘟去看看?”
景時:“……”
您是認真的嗎?
等薛心遠離開後,景時仍然覺得迷幻,這年頭,有錢人都這麼大方嗎,逮著個人就送房子?
他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什麼原因,隻好等路意致晚上回來去問他。
路意致笑著抱住他的腰:“不用搭理他,我們有自己的房子。”
景時剛想說話就被嘟嘟打斷了。
小胖子現在對兩個爸爸抱在一起格外敏感,害怕又沒了自己的位置,所以一看見就要趕著上來刷存在感。
他腆著胖肚子站在地毯上喊:“爸爸,爸爸。”
景時把他抱起來放在床上,然後對路意致說:“我總覺得這個薛先生奇奇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