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根本就沒孩子!”我看了一眼她身旁放著藥物的小推車,問,“你們這是要做什麼?”

“繁先生要求保胎,”護士說著,拿起了留置針:“需要輸幾天液,直到出血停止。”

說完,將針頭紮進了我的皮膚。

我愕然:“我說了!我肚子裏根本沒孩子,難道你們連這都檢查不出來嗎?保什麼!”

護士扭頭看了一眼門口,彎腰壓低了聲音:“是葡萄糖……繁先生太激動了,院長說,先依著他,慢慢讓他接受。”

說完,她插上液體,調好輸液管,轉身走了。

我躺在床上,望著懸在架子上的液體,無語到了極點。

病房裏陷入死寂。

我兀自躺了一會兒,身體不能動彈,再生氣也無濟於事。加之之前鬧了一場,體力耗盡,不由得開始昏昏欲睡。

但似乎過了並不久,我便感覺到異樣,仿佛有人正在看我。

張開眼,就看到了繁華。

他站在門口,屋子裏這麼暗,因為沒開燈,看上去就像一個鬼影。

看來他已經明白了?

終於來打我了?

我屏住呼吸,經過這麼久的冷靜,怒氣消散了幾分,心裏也生出了些許不安。

繁華在門口站了幾分鍾,突然走了過來。

這幾分鍾裏,我的後背已經潮了。

他一邊走,一邊拉了張椅子,放到病床邊,坐了下來。

這會兒離得近了,我稍微能夠看清一點他的表情——沒有表情。

他直直地盯了我好一會兒,總算開口:“清醒了?”

我問:“你想幹什麼?”

“我想幹什麼?”繁華說著,抬起了手。

我連忙縮起脖子。

但他隻是拉住了我手腕上的布條,摩挲著。

我望著他,想著當他解開我時,我是翻身就跑,還是幹脆意氣些,抓花他的臉?

但繁華始終沒有解開,他隻是摩挲著布條的繩結,垂著眼低聲問:“親他是什麼感覺?”

“……感覺很好。”

反正梁聽南都被打成那個樣子了,說沒親我都會替他虧。

繁華微微頷首,仍舊麵無表情:“你懷著我的孩子……跟他‘感覺很好’?”

我說:“我已經把你的孩子流掉了。”

“流掉了?”繁華看過來,又是那種灰沉沉的目光,好似在看一個死人。

我本能地屏住了呼吸。

繁華定定地看了我幾秒,站起了身。

他這麼高,屋裏又這麼暗,這一站起,當真就像恐怖片裏從棺材中立起來的僵屍似的,駭人到了極點!

我被這樣子嚇得呆了呆,回神時,才發現他已經欺了上來!

我當然不想讓他碰我!可雙手被縛在床兩側的護欄上,根本無從掙紮!

我張口想要大叫,他卻徑直捏住了我的臉。

漆黑的眼在黑暗裏閃爍著殺氣騰騰的光,他的聲音緩慢且陰冷:“你怎麼不去死?”

“……”

“嗯?你怎麼不去死?”他瞪著我,目光就像瞪著兔子的獵鷹,他下顎繃緊,臉色清白,“你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白癡、自私自利的蠢貨!你怎麼不去死?!”

我張嘴,顫聲說:“我很快就會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