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因為離得這麼近,我能清楚地聞到他身上的味道,淡淡的薄荷味香水,冷得和他這個人很不相宜。
在這種淡淡的冷香中,還有他身上的體味。
這味道與繁華身上完全不同,就像突然落到臉頰上的雪花似的,冰涼而突兀。
我按捺著不適,閉上眼以避開他的目光,慢慢地接近。
嘴唇已經能夠感覺到來自人類皮膚的溫熱,隻差一秒。
隻差一秒。
他就會成為我生命中第二個吻過的男人。
而我根本就不喜歡他。
隻差一秒。
突然,梁聽南身後的方向傳來了一聲突兀的笑:“果然是能說服我媽媽換手術方案的梁大專家,這口才挖起牆角來真是一點也不含糊!”
這是……繁念的聲音!
梁聽南意外地愣住,我則下意識地推開他。
與此同時,繁念已經踱到了近前。
她穿著長款黑色大衣,頭上帶著小禮帽,紅唇似火,跟她的社交網站頭像有八分相似。
她似笑非笑地瞟了梁聽南一眼,又看向了我:“我就說嘛,什麼癌症,什麼聾了都是誑我的,想搞婚外戀,又怕我報複才是真。”
我一共就跟繁念見了兩次麵,而她每次都狠狠地欺負了我。
是以我不爭氣得雙腿發軟,往後退了一步。
梁聽南顯然也感受到了我的恐懼,伸手擋在我身前,說:“繁小姐,她回去就會簽字,你不是已經把離婚協議書送來了嗎?”
繁念笑著搖了搖頭:“進了我繁家的門,是沒可能豎著出來的。”
說完,她伸手拔下了禮帽上的帽針。
那是一對長約二十多厘米的鉑金針,尾端鑲著碩大的鑽石,針尖在安全通道的冷光下反射著淩厲的光。
莫說繁念手裏拿著這東西,就算她手裏沒武器,我記得四個專業保鏢也不是她的對手。
梁聽南是標準的書生,雖然比繁念高,又是個男人。
但他絕對是一點都打不過繁念的。
“出來吧。”繁念撫弄著手裏的帽針,撩起眼,懶洋洋地瞟向了我,“我答應過你姐姐,隻要你乖乖走,奸夫可以留他一命。”
我一愣。
梁聽南也立刻說:“是穆安安告訴你我們在這裏?”
“不。”繁念微笑著搖了搖頭,“她告訴我,她還是我弟弟一個人的,你呀,還沒得手。”
梁聽南沒說話。
我有點不明白她的意思。
正待問,繁念又說:“所以,我才決定把這呆瓜抓回去,而不是把你倆丟進海裏,讓你們與魚同眠。”
她說完,朝我看過來,命令:“三分鍾之內見不到你,你就不用下來了。”
說完,便轉身出去了。
我咬咬牙,正要跟上去,梁聽南又握住了我的手腕。
我用力扯開,加快語速說:“謝謝你對我的照顧……謝謝你,我不能連累你。”
他跟繁華的家人深入接觸過,顯然比我更了解繁念的危險。
所以我一用力扯他,他便鬆開了手。
我疾步跑下樓,一出大門,頓覺很慶幸。
繁念根本就不是自己來的,跟她在一起的有六台車。
也就是說,剛剛如果我倆反抗,現在就算不死也是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