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梁聽南堅持要推我下來,我拗不過他,才跟著下來了。
走了一會兒,人逐漸少了。
我忽然感覺到輪椅停下,睜眼時,見梁聽南正坐在我身旁的長椅上。
他用手掖著蓋在我身上的毯子,笑著問:“怎麼一直不說話呢?”
我說:“你一直在跟病人說話,我不想跟他們說話。”
梁聽南彎起了眼睛:“這是有點生氣的意思嗎?”
我問:“為什麼生氣?”
梁聽南笑著搖了搖頭,握住了我的手,說:“到外麵走走,對你的呼吸道是有好處的,也有助於提升你的免疫力。”
我知道他是一片好意,但還是忍不住問:“我還需要提升免疫力嗎?”
“當然需要。”梁聽南注視著我,柔聲說,“流感還是需要免疫力的。在對抗疾病中,精神狀態也很重要。”
我問:“你對每個病人態度都這麼好嗎?”
梁聽南笑了,將我的手拉到了唇邊,輕輕吻了吻,說:“你明知不是如此。”
我有點兒別扭,很想直接把手抽出來,但想到他對我的好還是忍住了。
我說:“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是說,我看那些病人都很喜歡你,肯定是因為你對他們很溫柔吧。”
梁聽南鬆開手,搖了搖頭:“你第一次見我時,有覺得我很溫柔嗎?”
“呃……”我說,“還好。”
梁聽南彎起了眼睛,露出了一抹有點壞的微笑:“我知道你忘了。”
我說:“抱歉,那天我的心情很不好。”
梁聽南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說:“其實我被投訴過好幾次,因為患者說我沒有微笑,態度不好。”
我問:“連你都態度不好嗎?”
梁聽南點點頭,一本正經道:“所以說我也不是那種不矜持的男人,不是見人就笑的。”
我忍不住笑了,說:“這是什麼形容?”
“總算笑了。”他伸手撫了撫我的臉頰。
我有些別扭,不禁縮起了脖子。
見梁聽南笑盈盈地看我,覺得有些點尷尬,便換了個話題:
“話說回來,第一個給我檢查出問題的醫生一開始也挺凶的。”
梁聽南笑著問:“把你嚇著了嗎?”
“沒有。”我說,“他凶的時候我不覺得害怕,但是他看完我的片子,立刻就變得好溫柔。我當時就感覺完了,我肯定要死了。”
梁聽南問:“你一開始是在哪裏查的?”
我說:“中心醫院。”
“找的是單仁單醫生嗎?”
“對。”我說,“你也認識單醫生嗎?”
“剛回國時曾跟他一起參加會議。”梁聽南笑著說,“他醫術很高明,但確實是有點凶。”
我說:“但是他人很好,一直鼓勵我。雖然我都說我放棄了,他還是說,會幫我聯係其他專家想辦法。”
可惜至今依然沒有消息,這一方麵可能是因為我搬家了,手機也時常打不通。
但更重要的原因肯定是根本就沒有辦法。
顯然是看出了我的未盡之言,梁聽南站起身,彎腰抱住了我,柔聲說:“想哭就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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