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你說,你覺得自己在工作中才有意義,但這其實很愚蠢。”權禦說,“資本家喜歡鼓勵你們追求夢想,因為這樣壓榨起來更持久、也更便宜。可事實上,值得你付出所有精力的,隻有你的孩子。”
我歎了一口氣,說:“看來是沒法跟你提了。”
權禦目光微凝,問:“提什麼?”
“幼兒園建議我轉貴族幼兒園,我的錢不夠。”我尷尬地說,“我想問你借……我知道這很唐突,但是我保證一年之內會還清。”
權禦果然沒說話。
既然他持有那種觀點,聽到我為了這個借錢,沒有直接訓我已經算是心情不錯了。
於是靜默片刻,我抬腕看表,見已經一點四十五,便小聲提醒:“你跟貴賓見麵要遲到了。”
權禦仍然沒說話,直接發動了汽車。
權禦的公司叫權利集團,我一直覺得如果把“權利”換成“權力”,更貼合他的氣質。
將車停進地下停車場,權禦這才看向我,說:“到辦公室等我,會議大概需要一小時,結束之後,一起喝咖啡。”
我說:“我也快上班了。”
“你生氣了。”他握住了我的手,神態認真,語氣似乎是有點溫柔,“我不希望你生氣。”
“我沒有生氣,真的是要上班。”我說,“要是會因為這種事生氣,就不會答應跟你交往了。”
從我認識他第一天,他就是這種人了。
權禦沒說話,定定地看了我幾秒鍾,忽然傾身靠了過來。
雖然我已經有了三個孩子,但在我的記憶裏,他是我第一個交往的男人。
也許是因為這個原因,每當他對我稍微有點親密舉動時,我就會忍不住很緊張,渾身的汗毛都會豎起來。
我們老板說,這是因為我被他那姓感的禁欲氣質給撩到了,或許真的是吧……
我胡思亂想著,望著他靠過來的臉,鼻尖是他身上的香水味兒,那是一種淡淡的茶花香,幽香而清冷。
他也沒有閉眼,而是看著我,那雙眼睛霧蒙蒙的,令人覺得深不見底。
不知道為什麼,我很不喜歡別人這樣注視著我,於是下意識地閉上了眼。
就在這時,車裏忽然傳來手機的震動聲。
我的包就在我懷裏,所以是權禦的手機。
感覺到那股淡淡的茶香離開時,我睜開了眼。
權禦已經坐回了座位上,把手機放了免提,一邊係上了襯衣紐扣。
“總裁,”聽筒裏傳出他那位總被罵哭的男秘書的聲音,“繁先生還有五分鍾就到。”
“我也是。”權禦說著,把領帶朝我遞過來,“我在陪我的未婚妻。”
秘書掛了電話,我拿著領帶,問:“繁先生是誰?”
權禦看了我一眼,沒說話。
我便靠過去,豎起他的衣領,把領帶係到他的脖子上。
其實我本來都不會給男人打領帶,但他總是這麼鍥而不舍地要求。
我能感覺到,我倆最大的分歧就是這個——他更希望我能是那種賢妻式的女人。
打好了領帶,我正要靠回去,權禦忽然伸手環住了我的身子,猝不及防地在我的臉頰上印了一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