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我說什麼,他又強調:“給我個明確答案,做了還是沒有。事已至此,你答什麼我都不會怪你。”
我說:“我要是說做了,你會直接拋棄我吧?”
“不會,”他立刻道,“你做什麼我都不會再拋棄你,除非你先離開我。”
“……再?”
“回答吧。”他完全無視了我的問題,隻催促,“我絕不會發脾氣。”
我說:“沒有。”
繁華沒說話。
“沒有。”我說,“上次回國時你不是都知道了嘛?根本就沒有的……不過以前我就不知道了,看你這麼急,以前八成做過唔……”
吻下來了。
我沒有拒絕,心情甚好地摟住了他的頭。
這一覺睡得甚好,無夢也無煩惱。
再醒來時是因為餓,一睜眼便看到了繁華,他基本維持著睡前的姿態,一手摟著我,區別隻是另一隻手正撐著自己的頭,由上至下地看著我。
見我醒了,他露出了一抹愉快的笑:“早啊。”
一邊說著,手掌滑到了我的下顎邊,像對他那隻布偶貓似的,輕輕撓著我的下巴,“小懶貓。”
“早啊。”眼睛有點脹,我一邊揉著,一邊問:“幾點了?”
“十二點。”
嗯?!
我頓時一驚,趕緊就要坐起來,繁華卻一把將我按到了他胸口上:“怎麼啦?”
語氣雖溫柔,胳膊上的力道卻強勢得很。
“我答應今天要陪他檢查,”我解釋道,“遲到了。”
“不準去。”繁華說著,動了動身子,把我給壓住了,“今天陪我。”
“……我跟他說好了。”
“就算是皇帝也得雨露均沾。”他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按住了我的頭,“不能專寵他一個。”
我有些無言,隻好說:“明明雨露都讓你沾了……”
“那隻是生活中的一部分,”繁華堅持道,“今天不準見他、不準提他,也不準想他,今天是我的。”
“……”
看來是昨晚告訴他我跟權禦沒有“雨露”過,又把他從沮喪中拉出來了。
我說:“那我打個電話跟他說一聲。”
“說什麼?”他抱著我的胳膊越發收緊,“你老公又不是他。”
看樣子拗不過他了,速戰速決也好,我說:“那你讓劉嬸幫我跟他說一聲。”
繁華沒吭聲,假裝聽不見。
“好不好嘛?”我摟住他,哄著他說,“他最近情緒很低落,又是心髒病,萬一是那種不會講話的人刺激到了他,他會沒命的。”
繁華這才開了口,摩挲著我的手臂,說:“我情緒低落時也會沒命的。”
他倒是沒撒謊,抑鬱期如果不吃藥,確實很容易自殺。
我說:“你又沒有心髒病。”
繁華果然不想提他的病,不說話了。
我繼續催促:“答應我。”
繁華瞟下來,嘟著一張臉:“你哄哄我,我就答應。”
“我一整天都陪著你。”我撫了撫他的背,說,“你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繁華明顯不滿意,瞥開眼沒說話。
“好嘛,”我知道他肯定會答應的,無非就是要個台階罷了,我捧住他的臉在他唇上親了幾下,說,“別鬧吧,你也不希望他死掉吧,對不對?”
“誰說我不希望?”繁華躺回去,一邊冷呲一聲,“死了才好。”
“……”
他扭頭看過來:“怎麼了?”
我說:“你真的想他死?”
繁華又看向別處,這次臉色也跟著陰了大半:“不然呢?”
“……”
“每天霸著我老婆,給他講故事,陪他談心,讓他親親抱抱。”繁華閉起眼,說,“我不盼他死還能怎樣?請他住進來跟我做兄弟?”
還在嘲諷自己,看來情緒也沒崩掉。
我放鬆下來,趴到他懷裏,說:“沒有親親抱抱,你想太多了。”
繁華不說話了。
“但如果他死了,我會很難過的。”我說,“很難過很難過。”
繁華依舊沒開口。
我也沒說話,心中有些糾結。
現在提嗎?不行,這周本來就冷淡了他,怎麼也得緩緩再提。
但權禦又等不起。
還是今天把他哄開心,晚上再提。
我正想著,忽然,頭頂上傳來了繁華的聲音:“如果我死了呢?”
我一怔,抬起頭,見繁華已經睜開了眼,從這個角度看,他的眼睛微微眯著,顯得很疲倦。
我說:“你好端端地說這種喪氣話做什麼?不吉利。”
繁華彎起了嘴角:“算命的說我活不過三十三歲。”
我說:“誰給你算得?”
“一個大師吧,”這口氣明顯是敷衍的,“這不是重點。告訴我,我死了,你會難過麼?”